沈自书的目光看向大厦的出口，问道：“还能坚持吗？”
木朝生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坚持？”
沈自书想到木朝生前前后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人生发生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要崩溃早就崩溃了。
今天的事情或许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他犹疑了一会儿说道：“直播时间太久，担心你撑不住。”
“放心，我没这么娇贵！”
两人一起出门，外面的记者只有寥寥几人，简直出乎他们的意料。
突然门口响起一声鸣笛，路还初从车上下来招了招手。
“各位记者，你们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向我了解。”
沈自书给木朝生使了一个眼神，让她快走。
记者见有人来接木朝生，想着捞不到什么料，而现在沈自书愿意接受他们的采访，都默契地选了他。
“谢谢！”
木朝生上车后对路还初第一句话只是道谢。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不想知道。”
“为什么？”路还初起了一点好奇心。
“我怕你来向我索要道歉，不问就可以躲过一劫了啊！”
虽然木朝生的声音非常有活力，但是路还初还是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她脸上的不安。
木朝生以为路还初会接着说些什么，或许是俏皮话，或许是调笑，也或许是挖苦讥讽，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车内的沉默无声一点都没有让她感到压迫和紧张，反而让她感到十分舒适，放松地感受着来之不易的片刻宁静。
或许是路还初的职业身份，让她感到很有安全感，窝在后座靠着车窗放空了思绪，都没有意识到车速慢了下来。
最终车子停在了一个小路上，仅有寥寥数盏路灯。
从车窗向外看过去，除了路灯，似乎还有别的光亮在跳动。
好像是水面反射的光，木朝生扒着窗户眯着眼细细地看着，下面原来是一条河！
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河流的宽度。
降下车窗，一阵夹着水汽的微风拂过脸面，她从心底感到了一阵惬意的舒畅，眼神里都是跃跃欲试的期待。
路还初先是打开了后备箱拿了一些东西，然后打开后车门提前准备好的厚外套，帽子还有鞋子递给了木朝生。
“穿上。”
“这么晚了，你应该送我回家休息。”
话虽如此，木朝生还是乖乖地穿了衣服，戴上了帽子。
原本她一点都不在意衣帽，但是穿戴好之后，竟然意外地合身。
借着灯光她仔细看了看，都是女款无误。
这不会是他女朋友的衣服吧？？
如果真的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岂不是很像绿茶！！
趁着木朝生穿衣服的时间，路还初从后备车厢搬了一些东西到下面。
过了很久，他见木朝生还没有下车，于是走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一打开车门发现木朝生窝在车里一动不动，也没有穿衣服，神色看起来十分不友善。
如果他没有记错，自己把衣服拿给她的时候，她已经在穿了啊？？
“衣服不合身吗？”路还初拿起衣服摊开看了看，样子就像一个裁缝。
“太合身了！”木朝生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路还初。
她身上背的锅已经够多了，如果再多一口“绿茶锅”，她怕自己体能不行，走不下去！
路还初感觉到木朝生怪异的眼神，拿着衣服嘀咕道：“合身不好么？”
木朝生没有搭话，而是说道：“我累了，我要回家。”
原来根本不是衣服的事情，他把衣服放在了一边，坐到了木朝生身边。
“为什么突然生气？”
木朝生瞥了一眼衣服，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路还初闻言先是皱了一下眉，随即整张脸都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
“这些都是我刚刚给你买的的新衣服，只要你愿意穿，就是你的衣服。”
他拿起帽子给木朝生戴了上去，“给你这样的千金小姐买衣服，就算是送麻袋，也不能是二手货。”
木朝生的眼神，显然是不信，路还初继续解释道：
“不要怀疑一个外科医生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这衣服或许不好看，绝不会不合身。”
木朝生还是没有反应。
人虽然变了些，还是有以前的影子，依然是这么难缠！
路还初拿出手机放到木朝生面洽：“我有刷卡记录，你和这些衣服比对一下就清楚了。”
有理有据，她不信也得信了！
木朝生并没有看他的手机，眼神从最初的不悦不信，变为了深深的困惑。
“路医生，我很累，我愿意为我说过的话真心道歉，百次千次我都愿意，请你不要折腾我了，好吧？”
路还初收起了笑容，眼神十分认真地问道：
“如果我现在送你回家休息，你就能打起精神了吗？如果你回答是，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沉默是木朝生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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