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纪回被诸伏景光拉着去见家长之后，时杭看向了会议室的杂物间。
“你怎么钻那边去了？”他问。
红发的少年打开门钻了出来，还不忘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样子做了个十成十：“嘘，没别人了吗？”
时杭：……
“格林维尔，你是不是有毛病。”
不惊动任何人走进来这件事对他来说又没有多困难，为什么一定要鬼鬼祟祟的像是做贼一样。
时杭不理解。
这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好吗？
“我们现在不是在接头吗？我在卧底哎，你不能尊重一下卧底这个职业吗？”格林维尔理直气壮的说道，“快给我起个代号。”
卡巴拉的代号不是硬性规定，不喜欢可以不要。当年他就没要。
现在怎么着都得补一个。
“你觉得你光明正大溜进来接头的行为就很尊重这个职业了吗？”时杭大为无语，“你叫穿山甲得了。”
格林维尔：……
“你当我傻啊。”
他也是会刷短视频的好吗？别以为他不知道鸡汤来了。
时杭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最后终于确定了：“看起来确实不是很聪明。”
听他这么说，格林维尔也不甘示弱：“怎么，很久不干坏事手生了导致事态有点超出掌控，你在这静坐反思？”
“确实，有点手生，下次不会了。”时杭点头，没有否认自己的失误。
其实严格来说也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但问题在于如果时杭当时能知晓现在的情况，绝对会选择先把诸伏高明救走，然后去要债。
而不是拖到现在。
二者的区别只是出力问题而已，哪有朋友重要？
“好人坏人都想做就是这样的。”格林维尔一摊手，“哪能事事如意，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怼人归怼人，他还是很佩服时杭这运筹帷幄之中的能力的。坐在家里把事情解决了，听起来就很帅。
可惜他是做不到了。他搞事一般是基于自身的传销能力，也就是避免不了真身下场。
再说他觉得换诸伏高明选，他也选现在这种。毕竟战线拉长才能尽力筛出垃圾来，半途而废导致搞成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好了，总之我见到伯特伦斯了。事先声明我不认识他，但那家伙绝对是代行者。”格林维尔摆摆手，“而且确实也是个科学家。”
“话说回来，你知道‘齐宁’这个人吗？”
时杭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见到了他，话说DEATH是不是搞了个通缉令……”格林维尔低头研究起DEATH最近发布的内部悬赏，“没错，他就长这样。”
时杭也没在意格林维尔的恶趣味，只是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虽然他看起来很正常，”格林维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事实上他确实不是很在意齐宁这个人，“但是我很确定，他没有情感波动。”
“……失格者？”时杭立刻对上了号，“是伯特伦斯的实验？”
“是吗？看起来应该是。”格林维尔随意的说道，“伯特伦斯指使他去攻击你的小心肝，他失败了，但是没有说你家小宝贝是代行者的事情。”
说到这里，格林维尔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背光坐着的时杭：“听起来是不是很糟糕？”
“我觉得你这个称呼很不尊重你们二老板。”时杭笑了一声，岔开了话题，没有回答格林维尔的问题。
“……看来真的很不妙。”格林维尔看着时杭，“你居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要知道时杭很少会直白的“逃避”某个问题。
“也算不上是‘不妙’，”时杭开口，语气相当平静，“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遗憾？”格林维尔歪了歪脑袋，神情疑惑，“为什么是遗憾？我以为你又会感到愤怒。”
在他看来时杭太容易被气到了。
很多事情也就那样。人么，总是会被自己蠢死。所以看着他们作死就好了，何必如此在意？
“有点吧，不过是难免的事情。”时杭慢悠悠的说道，却并没有解释给格林维尔听的意思。
这家伙立场混沌，有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可不是好事。
格林维尔撇了撇嘴：“嘁，我会找到你的理由的。”
时杭笑了笑，没说什么。
等格林维尔离开，他才缓缓开口：
“DEATH，暂时不要透露这件事。”
「了解，BOSS」
片刻后，DEATH有些迟疑的开口
「可是，这样隐瞒下去，会不会不太好？」
“……至少不是现在。”时杭按了按太阳穴，“他们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DEATH你也不能理解吗？”
「如果愿意，我可以立刻完成基于二十七种立场上的选择」
「但这都不是您的思考方式」
「我很好奇您的想法」
时杭扭过头，顺着窗帘的缝隙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车水马龙。
“DEATH，如果一个人在失去所有包括荣誉感、成就感、认同感在内的情绪后，还能凭借着过去的记忆和理智选择去继续他曾经的道路……”
“你认为这种事情是可能的吗？”
「抱歉，我这里没有类似的记录」
“是啊，没有前例。”时杭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窗帘合好，遮挡住室内最后一点自然光线。
格林维尔当然不会理解他为什么感到遗憾。
就像是他少年时看到那件染血的警服时，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靠着怎样的意志坚持下去的一样。
“我得……找个更好的解决方法。”时杭喃喃自语。
他知道自己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但总得去试一试。
可是，什么才是“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他靠坐在窗台上，低垂着眼睫。
隔音极佳的会客室内寂静无声，就像是很多年之前，他得知母亲的死讯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思考接下来要走的路。
在柔和的白光下，天蓝色的影子无声滋长。
羽龙温柔的注视着这个世界。它的影子学着本体俯身，触碰着人类脆弱又奇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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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s：
「孤独」的M-ts是天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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