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种族？”
郑钱一边问，一边顺手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纸卷铅笔来。
这是她最近常备着用来记录各个面试梧桐互娱的NPC们的笔记本，本来想询问一下这只鸟妖的基本信息，可看它非暴力不合作，还一脸愤怒和屈辱的表情——鬼知道一张鸟脸上为什么还能看出这种表情来，就有点无语。
她靠近鸟妖，不耐烦地用纸卷铅笔敲了两下它的喙，咚咚作响，然后说道：“你瞪我们干什么！你还得谢谢我们呢！尤其是谢谢我身边这个，喏，就是她！”
郑钱说着，指了指【三岁爬行守塔】，继续道：“是人家把困着你的灵兽袋找到的，也是人家花钱帮你解开禁制的，不然你原来的主人死了，你自己迟早在里面饿死不可！”
鸟妖愣了愣，但旋即更愤怒了，它张着嘴努力想喷火团，却因为麻药压制了妖力而只能喷出几个可怜巴巴的火星和一小缕灰烟，还把自己反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看得又可怜又好笑。
周围的玩家顿时笑的东倒西歪，还有好事的专门来回转悠着截图，打算做成表情包。
怪鸟被笑得毛都炸了起来，它忍不住嘴硬道：“我又没求着你们人族帮我！有本事把我再送进去！呸！”
“可以啊，先还钱！哎姐妹，你找老王破解灵兽袋的禁制花了多少钱来着？”
郑钱说着，问起【三岁爬行守塔】。
【三岁爬行守塔】有点害怕怪鸟的凶悍，但更怕自己五十块钱打水漂，有郑钱给她出头简直是救她于水火之中！于是她感激地看了眼郑钱，小声说道：“五十块！要五十块呢！好贵的！”
“听到没！五十块！”
郑钱再次用纸卷铅笔敲了敲怪鸟的喙，强调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别说这还是你的活命钱！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还这个嘴脸！简直没有兽德！没有妖德！”
没想到此话一出，鸟妖气愤非常，然而它激动地反驳的，却是郑钱一堆话里最不重要的那点信息——
“老子是毕方！才不是什么兽！”
“好好好，毕方毕方，”郑钱顺手在小本子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继续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总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毕方鸟被说得有些红脸，不过有羽毛遮蔽，谁也看不出来，只语气弱了不少：“哼！五十块多少？我还她就是了！”
“很好！看来你还是个讲理的妖！”
郑钱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才介绍道：“这样，五十块也不算太多，按我们梧桐互娱的工资标准，以你的资质，底薪十块钱一个月吧，如果演技好，还懂化形，能节省我们剧组的特效经费的话，少说工资翻倍，甚至上百块都不成问题，到时候，也就个把月的功夫，就能还清债务了！”
有玩家这才反应过来郑钱的心思，顿时不乐意了：“喂喂喂！姐妹你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你就这么低成本把它骗去打黑工？”
郑钱振振有辞：“什么叫低成本黑工！拜托打听一下，我们梧桐互娱给的工资已经算是高薪了！而且我们既不歧视妖修，也不歧视人族，工作环境超级友善的好嘛！最后！我们梧桐互娱可是有营业执照的！怎么就成了黑工了？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又有玩家趁机对毕方鸟劝道：“哎呀道友！别听她们的！来我们社邑！可以在我们社邑当吉祥物！卖艺赚钱老快了！蓝星直播打赏二八分！超良心！日薪过百不是梦！”
其他玩家一看说话的玩家头顶硕大的“咕咕鸡社邑”的词条，顿时嫌弃地吐槽起来：“画饼是吧？谁不知道你们咕咕鸡社邑最卷了！招了一堆毛茸茸妖修去你们那每天搞什么妖修直播，整得跟动物园似的！收门票就算了，还限量售卖门票！呸！伤风败俗！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门票又在哪里！？”
“够了！”
毕方鸟听了半天，也大概听明白一点情况。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些大概是不同势力的人族修士都在极力推荐着他们，想让自己屈从，就为了还什么五十块钱的债！
但人族总是阴险狡诈的，定然不能答应！
打定主意后，毕方鸟怒道：“我不会屈从你们任何人！也绝对不会签什么奴契！”
说着说着，它甚至努力仰起头，悲愤交加、壮烈非常地补充：“你们不必白费心思！我绝对不会屈服的！你们休想！”
见到这一幕，人群静了一瞬间，随后爆发出各种各样的笑声和吐槽声——
“笑死我了！这傻鸟是不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啊？”
“病的不轻啊哈哈哈哈！”
“它好像那什么普信人啊！哦不对，应该是普信妖！人家隔壁赤原洞的毛茸茸们也没它这么戏多啊哈哈哈哈！”
有个好心玩家虽然也觉得无语，但是还是解释道：“拜托！谁逼你签什么奴契了！你搞搞清楚，之前你那个主人，哦，或者说，抓你的那个人、和你有纠葛的那个修士，随便吧！反正就是把你塞进灵兽袋、已经死了的那个人！和我们压根儿不是一个宗门的！他们宗门呢，已经被我们给灭了，现在这里是太阴宗的地盘了！我们太阴宗有规矩，禁止奴契，所以不会有人和你签奴契，如果有，你可以去起诉——哎，咱们游戏里也是叫起诉吧？”
说着，好心玩家向周围玩家求证了一下。
其他玩家纷纷点头，有知道详情的还介绍了几句：“没错没错！就是起诉，可以游戏系统界面举报，不过他们土着NPC的话，好像就得去太阴殿找执法长老了！”
毕方鸟却并不轻易相信，它冷哼一声，道：“哼！你们不必花言巧语！若是真禁止奴契，为何一出来就把我困于此处？”
郑钱双手一摊，说道：“这不是为了让你还钱嘛！”
蹲在郑钱身后的【三岁爬行守塔】则从她肩膀处掏出个脑袋来，小鸡啄米般点头，小声强调：“没错没错！五十块钱可是我千辛万苦攒了好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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