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拿出自己仅有的行李,小心翼翼地打包好,然后按照安排,有序地登上马车。
受伤的同伴被小心翼翼地抬上马车,安置在柔软的衣物上。
老人和孩子则被安排在中间的马车里,由专人照顾。
守卫们则分成几组,分别负责队伍的前、中、后三段,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物资都已装车完毕,众人也都登上了马车。
三十几驾马车重新排列成整齐的队列,整装待发。
扎兰走到队伍的最前方,看了一眼远处雪山的方向。
那座矗立着的巨塔,原本是希望的象征,如今却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笼。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惋惜和不舍都压了下去,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高声喊道:“出发!返回陆和联!”
“出发!”众人齐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坚定的信念。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第一驾马车缓缓启动,后面的马车也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地朝着陆和联的方向驶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绝望。
车轮碾过林间崎岖的土路,发出沉闷而拖沓的“轱辘”声,每滚动一圈,都像是在所有人的心上重重敲了一下。
三十几驾马车组成的长龙在密林中缓慢前行,车辙深陷在泥泞的土地里,仿佛连马匹都在为这沉重的旅途哀叹。
虽然祁源远提供的粮食和马车暂时稳住了队伍的生存危机,让众人不用再为饥饿发愁。
但队伍中的压抑气氛却丝毫未减,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重,像一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车厢内外,随处可见裹紧破旧衣物、面色苍白如纸的难民。
他们大多是从雪山上逃下来的老弱妇孺,裸露在外的手脚早已冻得红肿发紫,像熟透的茄子。
不少人的皮肤甚至已经溃烂流脓,暗红色的脓水浸透了单薄的衣料。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钻心的疼痛,疼得他们额头直冒冷汗,却只能死死咬着牙硬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在这艰难的旅途中,任何多余的呻吟都像是在消耗身边人的希望。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蜷缩在马车角落,干枯的手指紧紧攥着一件破烂的棉衣,嘴唇冻得发紫,不停打着寒颤。
他的左脚已经严重冻伤,脚趾蜷缩在一起,皮肤呈现出可怕的青黑色,隐约能看到溃烂的伤口。
每当马车颠簸,他就会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然后迅速用袖子捂住嘴,生怕引来他人的注意。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小脸冻得通红,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与茫然。
他紧紧依偎在老人身边,小手插进老人的衣缝里,试图汲取一丝微弱的温暖。
孩子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却只是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只是时不时抬头望向马车外,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
这样的景象在队伍中随处可见。
年轻力壮的男子大多负责推车或步行护卫,他们的脸上也布满了疲惫,眼眶深陷,脚步沉重。
连续多日的奔波让他们的体力早已透支,肩上的担子却丝毫没有减轻。
他们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搀扶着年迈的亲人、保护着年幼的孩子,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林间的寒风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穿过茂密的枝叶。
刮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带来刺骨的寒冷,让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重负。
比冻伤更致命的,是正在队伍中疯狂蔓延的感冒发热。
连续多日的雪山跋涉耗尽了所有人的体力,御寒衣物的匮乏让每个人的免疫力都降到了最低点。
感冒就像一场无形的瘟疫,在队伍中迅速扩散开来。
此刻,近百名难民正蜷缩在车厢里或马车旁,浑身滚烫,呼吸急促而微弱,时不时还会发出轻微的痛苦呻吟。
有些人甚至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嘴里胡言乱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里奈和阿诺尔穿梭在病患之间,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将仅有的一些草药熬成汤药,分给病情较重的人服用,又用温热的毛巾为病患擦拭身体,试图帮助他们降温。
但草药的数量极其有限,对于严重的高烧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只能稍微缓解一下症状。
里奈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连续多日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的身体也已经濒临极限。
但她不敢有丝毫停歇,只要还有一丝力气,她就必须坚持下去。
因为她是这支队伍里唯一的专业医者,而她肩上扛着的,更是上百人的生命。
“阿诺尔,把这碗药给那边那个发烧的妇人送过去,记得看着她喝下去。”里奈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递给身边的阿诺尔,语气急促却依旧沉稳。
阿诺尔接过药碗,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穿过拥挤的人群,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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