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梁进兵了？”
段风前些时日一直呆在泉岛，帮着古烈锋稳定军心，整备新的船队，所以较晚时候才得到了消息。
“两国总计聚集大军一百六十余万，这等规模，可称为举国之战了，大梁聚兵边境作为威慑还成，为什么要真的发起进攻呢？”
葛老大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全都报予段风知晓，这些天他自己也有些猜测。
“听说，带领大梁边军的，乃是一个叫赵无极的亲王，而且此人在大梁军中声名不显，会不会跟他们的朝堂之争有关系？”
放着军中一票老将不用，居然起了一个没什么军功的王爷，最常让人联想到的就是朝堂斗争。
而且此事对于大梁也有“前车之鉴”。
岳州之战，大梁虽是派狄海阔为边境统帅，但又派了胡荃安这个天子近臣作为监军，明显对他极不信任。
边军将帅不和，也是造成他们大败的原因之一。
所以，同样是大梁军队，在北境犯下同样的错误，也不足为奇。
段风却直接否定了这样的猜测。
“我也听闻大梁皇帝不满于军中老将把持军权，刻意打压军方势力，像狄海阔便是被投闲置散了很长时间，最后才重新启用的。”
“可是，南北两境，对于大梁的重要性还是不同的。”
大梁皇朝从来都没有真正把大虞当成一个劲敌。
在他们看来，有一支“八十万”的大军向南方逼迫，很可能会令大虞不战而降。
纵使需要大战一场，有二三十万的精锐也足以击破大虞主力。
所以，他们在“十拿九稳”的情况下，便是有些内部斗争，也不会认为影响整个战局。
结果，他们自己已经看到了。
北方的大战，可是聚集了八十万精锐，一旦大败，对于大梁的国力也是伤筋动骨的，他们君臣再没脑子，也不敢在此时胡闹。
“赵无极能成为北方各路大军统帅，必定是得到了大部分势力的支持，其中也包括军中将领派系，他们绝对不敢再犯一次将帅不和的失误。”
姜瑶依然不解：“纵是如此，还是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要主动发起进攻，若无相当之把握，冒然进攻反而会露出破绽吧？”
“除非那个赵无极真的不懂用兵。”
葛老大只能笑一笑。
论起对江湖的了解，还有大莽内部的人脉，他算是行家，可是这辈子他都没参与过带兵打仗的事情，现在段风的分析，他只有听着份儿。
“我们能肯定的是，大梁军如此用后人，必定有其用意，最简单的策略便是声东击西，明着从朔州发起进攻，实际上杀招却在别处。”
分析至此，连段风自己都要连连摇头。
“怎么了六哥，可是有什么不对？”
“我也有些不解的，假如大梁之前没有长时间地聚集兵力，而是利用少数精锐打一个快速突袭，这种战术确实有可能成功。”
“可是，他们的意图已经暴露，而大莽与之交战数百年，对于彼此的招数和大军作战能力都心中有数，便是想玩声东击西的把戏，大莽也不会轻易上当吧。”
“那赵无极到底有何底气，敢冒这种风险。”
段风现在也吃到了情报不足的限制。
神风堂对于大梁的渗透还是不足。
假如他们是针对着大虞有所行动，他们必定有令人惊喜的情报带回来，可是，现在对于北境的情报，便只能指望着葛老大等人。
突然，一个莫名的想法闪过段风的脑海。
“咦？你们说，大梁会不会……”
“怎么了？六哥又想到什么？”
段风却并没有说出口来，只是挠了挠后脑勺，即使以他雷霆风行的行事风格，似乎也很难相信自己刚刚的判断。
“罢了，此事说之无义，且等更进一步的情报吧。”
“说到底，这也是大梁与大莽之战，与我们大虞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谁胜谁负……又有何妨呢？”
对着自己人，段风倒是没有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
跟大莽是一回事，合力灭梁是一回事，哪怕大莽真的吃一个大败仗，只要别让大梁给打崩了……还真未必是坏事。
大虞皇朝本就国力较弱，必能由此更加得到盟友的重视嘛。
可是，刚刚那种不安的念头，依然盘旋在段风的脑海中。
……
段禄回到岸上，同样接到消息。
“大梁诸将，皆无能之辈，这样蛮干，岂能取得半分战果！”
段禄却不像段风那般平和，非常气愤大梁进攻引发的大势变化。
江百闻连忙安抚：“此事对我们未必是坏事。”
“您并没有公开亮出四世子的身份，只能坐看着大世子和三世子面见大莽朝廷文武，这可是大大落在了后面。”
“据我们江家的情报，现在大莽皇朝已经御驾亲征，皇帐都移于朔州之中，谁还有心情见大世子与三世子？”
“过些时日，等到海上遇袭之事风头过去，四世子也能亮明身份，没有人会再怀疑是你出卖了大世子，害得水师船队损失惨重。”
段禄叹道：“江家真乃我之肱骨，若非得江家之助，我恐怕在大莽境内也要变成睁眼瞎子。”
“可是，我们暂时需要把大莽的注意力吸引到沿海之地，现在之前的定计等于白费了！”
海寇的实力“暴涨”，确实能引起大莽皇朝更多的重视。
但看他们内迁百姓的举动便知道，沿海之地，在大莽朝廷的心目中并没有太高分量。
只要大梁来犯，他们的注意力必定会被吸引过去。
“既是如此，那我们何不，再助海寇们一臂之力呢？”
江百闻突然又出了一个更加令他吃惊的主意。
“哦？”
“大莽并不重视沿海之地，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被真的打疼，如果海寇们能果断出击，趁着大莽皇朝后方兵力空虚，直接深入州郡，大肆劫掠，甚至劫到大莽后方的一处粮仓！”
“您说，如此一来，谁还敢轻视海上的危机？”
段禄却略有些犹豫。
“我们虽然想借助海寇之力，但却不能真的由其坐大，更不能真的坐视大莽皇朝被大梁击溃，你的主意……太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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