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楼云寒说的事都是事实，但他做这些事的本意是什么这小儿难道不知吗？
祁无妄被楼云寒灼灼的视线牢牢锁定，令他的身体不由地也跟着升温。
楼云寒的视线太过强势，似乎坚决要得到他的回答，这还是头一回让他生出一种无措的感觉。
祁无妄别过眼，冷声道：“你若是觉得我的行为不妥，那我日后会注意。”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楼云寒，我对你无意。”
“哦。”楼云寒笑了笑，只是脸色却有些白，“我知道啊，就你这老古板能轻易对人动心才奇怪呢，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他似是毫不在意，眼中却是浓浓的伤心失意。
祁无妄只能装作没看见，淡淡应声：“嗯，你知道就好，此事就算过去了，眼下我们还未脱困，还是莫要再……”
祁无妄双眼猛地睁大，所有的未尽之言都被撞碎在一个吻里。
这样的发展是他始料未及的！
两世为人，这是石破天惊，破天荒的头一回，他与人如此亲密的接触！
他双目失神地看着楼云寒那张张扬艳丽的脸同他贴在一起，楼云寒的眼睛也直直地看着他，那双桃花眼中装着浓浓的情意和委屈，怨怒与娇嗔……
所有的情绪汇集在一起，落在祁无妄的眼中，他只看到了一股决然的攻势。
这一刻，祁无妄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凡人，失去了所有的敏锐和反应能力，直到他唇间传来一抹湿热，祁无妄这才回神，随即立即反应过来。
他一掌将楼云寒拍开，那一掌完全没有收力，楼云寒被他重重地拍飞，撞断了好几棵蘑菇树，最后落到了一棵粗壮的菌杆上。
“唔！”楼云寒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来。
祁无妄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呵……呵呵……哈哈哈哈……”楼云寒看着地上的血迹，低着头，手捂着脸不停地笑。
笑着笑着，他又吐了血。
祁无妄自是知晓他那一掌的威力，他手指微微蜷了蜷，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楼云寒笑着笑着声音便有些哽咽起来，最后彻底变成了放肆的哭腔。
祁无妄负手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楼云寒将自己缩成一团，伤心地哭得肆无忌惮，伤药也不吃，嘴角的血也不擦。
他的一掌并不好消化，若不及时疗伤，恐会留下隐患。
可楼云寒却好似全然不在意这些，他的哭声渐大，传到祁无妄耳中令他愈发烦躁。
他不想管，却又无法放任不管。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他来到楼云寒面前，冷冰冰地道完歉后，将回春丹递到楼云寒嘴边，“你先疗伤，不可耽搁。”
楼云寒猛地抬起头，泪流满面地朝祁无妄怒吼：“你拿走！我不吃！反正你想杀了我！我死了正好称你心意！”
“我没有。”祁无妄拿着回春丹略有些无措，“若非是你行事无状，我也不会如此……”
“对！我就是自找的！”楼云寒一把将他手中的丹药打落，语气中满是委屈，“不就是亲你一下吗！你就要杀了我！你这老东西心又硬又狠！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
祁无妄默默听着他的抱怨没吭声。
楼云寒却是说到了伤心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他忽而朝祁无妄摊手，“你不是丹药多吗？那你干脆给我一颗忘情丹，让我直接死心！省得我日后再纠缠你！”
祁无妄倒是想给，可惜这种无用的丹药他根本不可能准备。
“没有。”他又拿出一颗回春丹递给楼云寒，语气略有缓和：“莫要耍脾气，再不疗伤身体会留下隐患。”
楼云寒手一抬，又准备将丹药挥落，祁无妄及时躲开，“回春丹是救命的丹药，十分难得，吃一颗少一颗，莫要浪费。”
他如此说教的语气令楼云寒心中愈发委屈，他直接捡起地上的那颗回春丹丢向祁无妄，“那你就别给我吃啊！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干嘛还为我浪费丹药！”
他越说越是泣不成声，“反正你只是利用我给你找东西，我身体留不留隐患关你什么事！”
他说着愤怒地推了祁无妄一把。
祁无妄没有反抗，被他推得后退了好几步。
楼云寒神色凄然地看着他：“你既然不肯回应我，就不要再对我好！”
祁无妄默默地看着楼云寒，心中有些烦乱。
不过就是拒绝了他的情意而已，这小儿脾气竟然这么大！
关键他行事实在张狂，哪有别人都拒绝了还强行亲人的道理！
祁无妄无力地眨了眨眼，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小儿了。
楼云寒见祁无妄不给反应，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思量，随即他捂着胸口艰难起身，口中又是吐出了一口血。
祁无妄视线落在他唇角的血迹上，眸光愈发深沉。
楼云寒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祁无妄走了过来。
“祁无妄，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人物，相反，我是个卑劣的小人。”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祁无妄的脸颊，却被祁无妄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他也没有挣扎，反而顺势握住了祁无妄的手。
祁无妄应当是没料到他会如此，手明显僵了僵。
楼云寒紧紧捉住那只想要挣脱的手，将那只手贴近他的心口。
他视线灼灼的看着眼前人，道：“祁无妄，我不是那些薄脸皮的公子小姐，从小，我在青楼中学的都是如何不计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你别想着几句话就能打发我。”
祁无妄神色复杂地看向他：“你想如何？”
楼云寒冲他笑了笑，嘴角渗血他也丝毫不在意，他缓缓贴近，祁无妄想要后退，却被他拽住了衣襟，他将祁无妄用力地朝自己面前一拉，而后顺势将脸贴近了祁无妄的胸口。
即便眼前的身体十分僵硬，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可楼云寒却依然为这强求而来的贴近而想要落泪。
他也的确落了泪，而后他拿起祁无妄的手自顾自地为自己抹去泪水，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着疯话：“祁无妄，今日你要么就将我丢在这儿任我自生自灭，要么，你就必须给我一个机会，你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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