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接道，“再等等，再等等……”
罗氏从白日一直阵痛到天黑，两个产婆交替看产道，一个道，“只开了八指，怎么办？”
元娘、莫如念与小十二也赶了过来，姐妹几人一道守在产房外，隔着一道门帘模模糊糊的看着里面。
不多会儿，十一娘回来，身后跟着给罗氏确认喜脉的大夫，夏承和客客气气的将人迎进了一旁的偏厅。
罗氏就嘀咕了几句话，阵痛一波一波的，她浑身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婆子忙催她吃东西，罗氏就着大骨汤煮的面，一气吃了两碗面并四个荷包蛋。
夏承和就呵呵傻笑，“我就在外面，我守着你们……”
屋里传来罗氏似嗔似怒的声音，“还没开始生呢，你们一个个的都跑来做什么……”
夏承和就隔着门帘问，“玉娘，你还好吗？”
说着，接了托盘送进去。
父女俩脚步匆忙进了屋，被婆子拦在外面，“老爷，八小姐，太太有吩咐，让你们在外面等。”
八娘摇头。
夏承和伸手接了托盘，问八娘，“你娘呢？生了吗？”
八娘忙盛了两碗，回到院子里，正遇见匆匆赶回来的夏承和。
厨娘正在厨房煮面，熬的浓稠的大骨汤，手擀的薄薄的面片儿，撒上葱花滴上香油，闻着就有食欲。
这孩子气的话让屋内几个生过孩子的妇人都轻笑起来。
说完，飞一般出了内室。
“好，我去！我这就去……”八娘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罗氏，“娘，你先忍着点儿，等吃完有力气了再生……”
产婆笑，“生孩子是个力气活，得一天一夜的功夫，太太不吃点东西怎么能行……”
八娘愣愣的看产婆，“吃的？”
那产婆就掀开被子去看，笑着道，“宫口开了三指，照这样，估摸着天黑差不多就能开始生了。八小姐别担心，生孩子就是这样的，八小姐若是无事，不妨去厨房给太太准备两碗吃的……”
一句话没说完，罗氏疼的倒抽一口凉气，额上瞬间冒出一头的汗珠，八娘吓了一大跳，“娘！”
罗氏就瞪过去一眼，“瞎说！娘不要你守！哪有未出阁的姑娘进产房的？你们……把她拉出……嘶！”
“娘……”八娘轻叫一声，看了眼罗氏鼓起的小腹，吞了吞口水，“十一娘去写信回清水，吩咐人找爹回来，小十二去了隔壁通知念姐姐和三姨夫，我……我来守着娘！”
罗氏半靠在床头，精神头还好，看到八娘进来，嗔骂一句，“还不出去，这哪是你能来的地方？！”
“那是我娘，我有什么不能进的……”八娘伸手拨开产婆，一头钻了进去，急的产婆哎哟哎哟的叫。
八娘伸着脖子要往里间钻，被产婆拦住，“哎哟，八小姐，你是未出阁的姑娘，产房污秽，可进不得。”
提前两个月请进宅子的两个产婆全进了产房，一众丫鬟婆子端了东西依次进去，有条不紊。
十一娘尚来不及写回信问薛烨打的什么主意，罗氏发动了！
三月，风月门传信回来，五皇子屡遭暗杀，薛烨次次相救，几次受伤，得五皇子看重，留在身边当了亲信。
二月，边关频受骚扰，五皇子楚乔屡退敌军，战功节节窜升。
正月，风平浪静。十一娘派人到南诏边境等莫殇，莫殇得了消息直奔京城。
十一娘眸子深深，盯着窗上晃动的烛火，“大安……要变天了。”
莫守谆许久没回神，“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十一娘蹙眉看他，顾子洲却甩袖起了身，淡淡睨着十一娘，“莫殇的事托付给十一姑娘了，我要赶在年前去京城一趟。告辞！”
等不起什么？
顾子洲的笑声多了些东西，似讽刺似自嘲，吐出的话有着不同他灿烂如花笑颜的孤冷，“……等不起！”
顾子洲后靠椅子，玉颜倾城，姿态慵懒，“慕家再多小动作也得等皇上……听说你认识莫殇，若有他出手，皇上最起码还能活上个几年，慕家人……”他挑了眉笑，容颜在灯光下动人的不像真人，就连十一娘都忍不住想屏住呼吸，不忍打破眼前这美景。
十一娘面色没有半分波动，淡淡道，“说说吧，慕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深夜来访，还特意叫我一起来听，想来也不是只来说这么两句话的。”
莫守谆一怔，目光在两人中间滑了两个来回。
顾子洲笑，“十一姑娘果然聪明，不愧是夙少看上的人。”
顾子洲看向十一娘，十一娘却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不一样的东西，猜测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慕家人想做渔翁？”
“你是说慕家明里辅佐六皇子楚琰，暗地里支持三皇子楚业？”莫守谆讶然。
顾子洲半夜悄然来访，开门见山，“慕家打算支持六皇子与三皇子夺位，可据我所知，三皇子一脉有几个新晋实力官员的背后多多少少都与慕家有所牵连！慕家想打的主意怕比我们眼睛看到的还要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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