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郎一板一眼的交代，声音亦没了起伏。
屋外宋昭玉听着，再想到在那空屋子里见过的刀痕，便似能想到当日一家人正安眠着，却被匪徒闯入杀死的绝望恐惧来。
孙捕头又问了几处细节，张二郎倒是一一交代。
片刻之后，孙捕头从屋内走出，看到谢羡玉和宋昭玉过来了，上前行了礼才问：“太子到了多久了？”
“有片刻。”谢羡玉往厢房看了一眼，“里面说的大半都听到了，审至此处，当年之事便明了了，等去沁水县的人回来，便可定明死者身份。”
孙捕头颔首，“是，眼下要紧的是找到其他人的尸骨。”
都督忙道：“已经命人去挖了，相信很快能挖出来。”
孙捕头叹了口气，“穷凶极恶，当真是穷凶极恶，当年那瘟疫虽说是一场大难，可这几人却实在太无法无天，昨夜熬了一晚上，硬是没问出几句，到了今晨，这人忽然想开了似的，竟然愿意开口了，多少年没见过这般惨案了。”
这案子等于屠了整个村子，再加上为了祭神连亲生骨肉都未放过，便更令人胆寒，孙捕头陪了谢羡玉一会儿才又去审其他人，然而另外几人却依旧不好撬开嘴。
见一时半会儿再审不出别的，宋昭玉问了张瑜在何处，衙差将她带去了后罩房中，谢羡玉亦一起跟了过来。
此处狭窄逼仄，乃是堆放无用家具的，开门之时，张瑜坐在一张满是灰尘的藤椅来，听见声响，一脸期望的看了过来。
待看清是宋昭玉，他身子往后缩了缩，眼泪流的更凶，可他手上却还攥着宋昭玉折给他的小舟。
纸张本就粗糙，被他攥的久了早已变形，他却仍紧紧抓着。
谢羡玉站在门口，宋昭玉进了门，她走到张瑜身边叹了口气，“你莫要怕，你婆婆和父亲做了不好的事情，却是与你无关的，之后不管如何处置他们，官府会给你安置个去处。”
张瑜眼泪汪汪的流，面上亦生出恐惧来。
宋昭玉这次未曾安抚他，只是有些严厉的道：“不要相信你婆婆教给你的那些话，世上没有天刑惩罚你，只有做错了事才会受罚，如今你还分不清这些，可以后你必定会知道，要多做对的事情。”
张瑜还是个稚童，又不得好的教养，听着这话也不过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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