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日晚，众人齐聚一堂。
今年发生的事情极其多，尤其是游青丹和边晴岚发生了极大的地位不同。
如今游青丹倒是坐在一旁安安静静，不敢乱说，许是这些时日的折磨，令她再也不敢在面上横生事端。
容时锦自是不满，但今日也没多言。
容婉宁和顾纬博同容文渊说着锦绣坊的事情。
容文渊自是笑着说，什么都不管，以后都是他们的路。
容婉宁岂能不知，每说到一处的时候，容文渊的眼神依旧有些波澜。
不是不管，而是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容蕊心在一旁叽叽喳喳，说起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
容书禾淡笑应声，然后看着容文渊的态度，眸光黯然。
从容文渊将锦绣坊交给顾纬博和容婉宁至今，容书禾作为一个旁观者，自是比容婉宁又看得清一些。
容文渊事事以锦绣坊为主，但凡利于锦绣坊的，他都会做，他喜爱自己的女儿们吗？
应是有的。
只是还是在锦绣坊之后，在三房平衡之后……才是对她们的关爱。看似精明、厉害，实则也是透着一丝丝的冰凉。
包括对李芳如、游青丹、边晴岚都是如此。
与其说是喜欢她们，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不如说是更爱自己，满足自己的私欲。
哪有什么偏爱，更爱的是自己罢了。
边晴岚看着众人淡笑，容书禾眸光微微一动，随即不动声色地问道：“听闻边姨娘最近正在帮蕊心相看夫婿？
边晴岚没想到容书禾竟会在今日提到这一茬，不经有些诧异，但此时也无法反驳。“是的，但这事暂时还没眉目。”
“不知边姨娘有何要求？”
“那自是不敢太多要求了，一切都听从老爷的心意，当然蕊心自己喜欢也是重要的。”边晴岚说的体体面面，将该顾及的全都顾及住了。
容书禾淡笑：“蕊心这般，自然是好好挑选的。据说太史局丞李大人嫡子李奉，相貌堂堂、饱读诗书，如今弱冠之年，李夫人已经四处相看了。”
边晴岚闻言眼睛一亮，她本就有意想攀附一门这样的亲事，挑来挑去，但没有一个有书禾说的这般如意，“那自是最好的，我知你事事为蕊心考虑，望能跟李夫人多提提。”
若是平时，边晴岚也不至于那么急躁，但如今容书禾看着像是攀上平阳郡公府。若是顺着那边，也许人家会给几分薄面。
容书禾看着容文渊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淡笑：“不知阿爹是何想法？”
“我觉得不妥。官家子弟，桀骜不驯，蕊心毛毛躁躁的，日子未必好过。日后若蕊心出什么岔子，我们也兜不住。”
边晴岚瞬间脸色难看。为何容文渊热心给书禾攀附权贵，而自己的蕊心却不成。
容蕊心见状，“我也不同意！我不喜欢！”
“阿爹，既如此，王秀才倒是符合。家中人口简单，仅有一老母亲。”
边晴岚捏紧拳头，王秀才家徒四壁，勉强温饱，偶尔出去卖画贴补生计，若是一般人家倒也就罢了。容家乃大富，这也太……她还真是出的好主意。莫不是刚刚故意为之，实则要说的是这王秀才？
但容文渊有自己的考量，王秀才清贫，日后定要靠容家扶持，若是蕊心嫁去，也不会吃亏，就算日后高中，日后也免不了低容家一头，但是一门好亲事。
看着容文渊有模有样的思考起来，边晴岚一时之间是乱了。
“阿爹，我也不喜欢那王秀才！”
容书禾淡淡道：“你成日就跑纺织作坊，自是不喜欢这些人，但人还是需要了解的。兴许你了解之后，就喜欢了。如今纺织作坊在长安城内蒸蒸日上，你整日在那边，还好王公子由着你的性子来，能纵着你任性。”
此言一出，众人看王道玮的眼神有些微妙。
忽地，王道玮站起身来，神色紧张地说道：“我与蕊心相处以来，渐渐发现她是个很好的人，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娶她。”
“阿爹，我也……我也愿意的。”
众人神色各异。
边晴岚气得发颤，本以为阻止两人相见，他就会作罢，没曾想今日竟然会出这么一出。
容文渊诧异地看了一眼王道玮，又瞥了一眼容书禾。
他搁下筷子，神色有些阴沉，“书禾跟我出来一下。”
容文渊停下脚步，转头问道：“是你弄得这一出。”
“是。”
“你！”容文渊气急败坏，“到底想做什么？”
“蕊心和王公子相互爱慕，我只是帮他们一把罢了。再说，蕊心难得找到一个纵着她的人也不容易。如此不好吗？”
“你现在胆子大了，敢算计我了？若我是不同意呢？你又该如何？”
“王公子是最好的选择，比起王秀才，比起李奉，阿爹好好思量。对于阿爹而言，一定要用你的威严闹出一些惨事吗？今日在场的奴仆丫鬟都听到了，阿爹让他们闭嘴，恐怕不容易，除非杖毙一人，以儆效尤。不然，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好，好，好，你可真是越来越厉害，开始算计我了！”
……
不欢而散之后，容书禾回到自己的院落，坐在门口的大树下。
看着寂寥的院落，以前长姐还住这，如今已经搬走了，偌大的院落也就她一人。
她让丫鬟给自己备了一壶酒，望着皎洁的月色独自浅饮。
直到半夜，她也没看到半个人影。她心想着，今日是除夕，人家要回也是先回家，怎么会来这里呢？
她酒量不大好，没喝多少，已经脸色红扑扑的了，她缓缓站起身来，走路有些摇摇摆摆，望了一眼夜色，随即回房。
刚回到房内，就听见一声调侃：“可是在门口等我？”
这熟悉的声音，容书禾脑子迷糊，但能辨别是秦江翰，“你回来了？”
秦江翰正坐在书桌旁，眸光潋滟，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如约回来，久等了。”
秦江翰走近的时候，他闻到了淡淡的酒味，不禁蹙眉：“你喝酒了？”
容书禾脸色绯红，瞥了一眼秦江翰，随即说道：“是啊。喝了一点点，一点点，没醉……”说完之后，人就倒了下去，幸好秦江翰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看不出，还是个小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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