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洁：“大伙儿让让路。”
众人给方洁让开路，她背着柴火进院子。
宋耀华立马上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方洁一边放下背篓，一边听小儿子讲。
方敏看见方洁懵了一会儿，不知道是继续坐地上表演，还是起来。
她怕方洁把她和叶芳璇赶出去。
方洁听完儿子的描述。
弯腰一把抱起女儿。
“星星，不难过，妈妈一会儿给你缝。”
宋繁星委屈又感动地点点头。
被人宠爱的滋味让她不自觉依赖，就算活了30岁也不能避免，况且前一世她没有品尝过亲情的滋味，更加渴望。
方敏决定先出击。
说道：“姐，你真不能惯着孩子，他们太过分了，不就是弄坏了一条裙子嘛，芳璇也不是故意的，他们非得让我们娘俩道歉，你儿子更是把我们拖了出来，哪有这样对长辈的！都怪你，把他们惯坏了。”
方洁把女儿放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冷冷看向她。
“做错事道歉不是天经地义吗？大人孩子都一样，你不以身作则，还想用长辈的身份逃避责任。就你这样能把女儿教好才怪！”
方敏就知道这个姐姐现在变了，看她哪里都不顺眼。
但这么多人看着，要她道歉，做梦！
她干脆双手啪啪拍在地上，准备哭嚎。
方洁喝住她，“要嚎出去嚎去！”
“姐，你好狠的心啊！”
方洁气笑了，“我狠心？爹妈死的早，我一手把你拉扯大，好吃的好穿的紧着你，从没有让你干过重活，我也只不过比你大4岁而已。”
一番话让村民可怜起方洁来。
“这姐当得不容易啊……”
方洁继续说道：“你带着芳璇来我家，一住就是几个月，我没让你干活，没让你烧过一顿饭。我家只有一个炕，孩子三个，我让你睡炕，耀辉睡地上。这年头谁家的粮食都不多，不能再留你们。”
“当初，我们娘仨刚分家没有地方住，我想把耀辉和耀华放你家一段时间，你不同意，让我很心寒。但念在姐妹一场，我收留了你们母女这么久，已经仁至义尽。”
村民这会儿也幡然醒悟，对着方敏指指点点。
“就是啊，再是亲戚，住一个月顶天了，哪有住着不走的？”
“大荣媳妇儿的妹妹来的时候，我记得又黑又瘦，她那孩子也是。你看现在，这母女俩都胖成球了。”
“哎哟，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可不呗，这是吃了她姐家多少粮食啊，才能胖成这样。”
“不光吃多长肉，懒也长肉。”
“上别人家住，但凡懂点事儿，都不会把主人挤到地上睡，还一睡就是好几个月。”
“不像话，我们自个儿家都吃不饱，要我养两个外人，我是不乐意的，亲兄弟姐妹都不行。”
“搭了粮食，到头来没落一句好话。”
“你们没听见吗？当初大荣媳妇求她收留两个孩子，她不愿意。现在咋好意思赖在姐姐家不走的？要是我，我可没这个脸。”
“还用撒泼打滚膈应人，哎呀妈呀，这谁受得了啊？”
“就是，大荣媳妇儿，赶快让你妹妹和外甥女走吧，我们都替你闹心。”
宋繁星：……
群众眼睛还是雪亮的。
宋耀辉进屋把方敏和叶芳璇的东西往一个布兜子里一装，拎出来扔到方敏面前。
方敏立即惊恐地抱住方洁大腿，“姐，我错了，我不找事儿了，你别赶我走！”
叶芳璇跑过来抱住方洁另一条大腿，“大姨，我给表妹道歉，你别赶我们走……呜呜……”
方洁对这个妹妹失望透顶，就知道用这招让她妥协。
可这次，她不会再心软了。她一味的妥协和心软不会让方敏意识到错误，也不会站起来担起自己的责任。
她不可能养她们一辈子。
方洁狠心地说道：“你们走吧，我让大队的牛车送你们去县城。”
门外一个大婶说道：“我去大队帮你们叫牛车。”
说完，大婶风风火火地跑了。
方敏一坨鼻涕快流到嘴巴，也顾不得去擦，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洁。
“姐，你来真的？”
“嗯，我家不能再收留你们了，芳璇好歹是叶家的孩子，你回去说点好话，他们会让你们回去的。”
始终是亲姐妹，方洁告诫她：“回去了勤快一些，找个工作干，自力更生。”
叶芳璇已经哭成泪人儿，如果知道偷穿表妹裙子会让她们被赶出去，打死她她都不会偷穿。
宋繁星知道妈妈不完全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才赶方敏和叶芳璇走，她心里应该打算已久。
方敏和叶芳璇抱着方洁大腿不撒手。
方洁喊道：“耀辉，耀华，把你老姨拉出去吧。”
宋耀辉和宋耀华早就等着妈妈这句话，上前一人拽了一条胳膊，把方敏拖出院子。
很快，大队的牛车来了，几个村民强拉硬拽把方敏弄上车，方洁把叶芳璇抱上牛车，宋繁星提着她们的大布兜子递给方洁，方洁接过扔到牛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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