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了个亭子坐下。
叶雪尘抱着她轻哄：“这里没人，我已布下结界，哭吧！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凌秀秀摇了摇头。
她不是大哭大闹的性格。
大师兄抱着她，感觉很好，很温暖。
心情已平复了许多。
凌秀秀又往他怀里贴了贴，哭腔低哑：“我曾以为，我是师尊捡来的孤儿。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师尊高岭之花，不擅长繁琐杂事，我便乖一点，不闹事。”
“我练剑不行，一直丢师尊的脸。维护好师门关系，是我唯一能做好的。”
“大师姐她们欺负我。没关系，我能躲就躲，躲不掉也就是罚跪，关禁闭，饿肚子，挨几棍子打，或者生病闹肚子这几招来回换。”
“死不了！我坚强一点就过去了。”
她声音哽咽委屈，眼眶通红，又有泪珠在打转。
叶雪尘心底阵阵抽痛。
抱着凌秀秀的胳膊，缓缓收紧力道。
在察觉到自己的情感前，他只当凌秀秀是隔壁峰的小师妹，隔三差五空闲了去逗一逗。全然不知暗地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好心疼！
好悔！
已经发生的事，后悔也无用。
叶雪尘只能心疼的抱紧凌秀秀，在心底发誓，他再不会让她委屈受欺负！
凌秀秀动了动，抬手回抱他。
两人紧紧相拥，心跳也好似融为一体。
凌秀秀深吸口气，“我没想到，一切都是欺骗！谎言！我不是孤儿，我是被师尊从娘亲身边抢走的！”
“娘亲痛苦了十八年，我要回娘亲身边去！”
“师尊疯批偏执，视我为所有物，为此心魔滋生。我必须离开他！”
叶雪尘点点头，“我支持你出师。需要帮忙吗？”
凌秀秀抿唇，“不知道娘亲父亲，和宗主他们谈论的如何了？”
“他们谈完了，在找你。”
叶雪尘看向藏典阁，神识一览无余。
凌秀秀闻言，立马从他怀里站起来，擦擦眼泪整理衣裙，“大师兄，我得回去！不能让娘亲担心！”
“我陪你。”叶雪尘伸出手摸摸她的脸。
有想法，但最终还是没有用仙力抹去泪痕，留着更有用处。
果然！
应阳和大长老看到凌秀秀哭花脸，可怜委屈的模样，更加心虚惭愧，无地自容。
“秀秀！”柳梦玉心疼的上前抱住她，母女俩都是一脸泪痕。
令人动容！
叹气。
沧澜对叶雪尘点头致意，感激他陪伴照顾凌秀秀。
叶雪尘回以礼貌浅笑。
柳梦玉泪眼含笑：“秀秀，娘亲谈妥了。他们答应你出师了！”
“真的？”凌秀秀不敢相信的看向应阳。
应阳不敢与她对视，愧疚的点点头：“你要出师，那就允了你！待明日，去寒月洞前，老夫亲自主持。”
“好，谢谢宗主！”
凌秀秀欢喜答应，脸上露出灿烂高兴的笑容。
应阳心头发堵。
这么高兴出师！
这些年他们错了，错的离谱！
翌日。
众人齐聚寒月洞前。
应阳主持，大长老等五位长老见证。已经出师的独孤岚，还有洛桑都到了场。
他们表情懊悔、叹息、无奈、复杂。
凌秀秀、柳梦玉、沧澜、沧歌和叶雪尘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
对比分明！
应阳看向重重禁制封锁的寒月洞，长叹口气，站出来道：“弟子凌秀秀，跪下！”
凌秀秀立马跪在寒月洞外。
应阳拿起大长老手中的出师茶，走到她面前，嗓音低沉肃穆：“凌秀秀，喝过出师茶，磕三个响头，从此你便不再是剑仙亲传弟子！你可想清楚了？”
凌秀秀声音清脆响亮，“是！弟子心意已决！”
“好！”
应阳眼神懊悔复杂，递上出师茶。
凌秀秀伸手接过，背后立马传来洛桑的声音：“凌秀秀，你会后悔的！”
独孤岚也急道：“小师妹，你再三想清楚！不要冲动！出师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大长老他们见此，也纷纷好言相劝。
凌秀秀没有搭理，抬手一口饮尽出师茶。
茶香很涩很苦。
但她心底是痛快轻松的。
放下空茶杯，凌秀秀面朝寒月洞，行礼磕头。
长老们唉声叹气。
独孤岚精神恍惚，她跪了三个月，磕破头只求师尊不要赶她出门！
而凌秀秀，毫不犹豫，坚定不移的要出师！
难道她错了？
洛桑握紧双拳，咬牙用力过猛，牙齿缝全是血腥气。
他死死盯着凌秀秀，内心又彷徨，又迷茫。
大师姐废了。
二师姐被赶出师门。
小师妹也出师了。
整个师门就剩他！
他曾经做梦都想霸占师尊，当师尊唯一的弟子。可是真的实现后，他竟感到从所未有的寒冷，孤单，后悔！
等师尊出关，发现师门散了，是震惊？
还是愤怒？
他平息不了师尊的怒火，也当不了师尊的骄傲，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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