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柔和地洒下来,照亮了那些失败的标本,竟然给它们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那些残缺和腐烂,在暖光下,仿佛都成了某种独特的艺术。
这条路,这条被系统判定为“错误”的弯路,在接纳了另一个“错误”的鲜血后,终于展露了它真正的面貌。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圆形铁门,锈迹斑斑,像个饱经风霜的古代盾牌。
门的正中央,是一个极不规则的锁孔,形状像野兽啃噬过的伤口,布满了犬牙交错的锯齿。
别说钥匙了,就是把一坨泥巴塞进去都嫌费劲。
阿哲围着锁孔转了一圈,咋舌道:“这锁……是认真的吗?哪个锁匠喝了三斤假酒才能设计出这种反社会的东西?这压根就不是为了让人打开的吧!”
米拉没有说话。
她只是默默地,缓缓地,从自己肋间作战服的夹层里,抽出了一把刀。
那不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而是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外科手术刀。
刀刃钝了,上面还有几个细小的缺口,刀柄被摩挲得油光发亮。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米拉和她那把破刀上。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米拉握着刀,缓缓地,将它对准了那个堪称“鬼斧神工”的锁孔。
“咔。”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脆响。
手术刀刀刃上的缺口,与锁孔内那些狰狞的锯齿,严丝合缝地……嵌入了。
完美得就像它们本就是一体。
阿哲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米拉转过头,看着满脸震惊的小满,嘴角勾起一抹苍凉而温柔的笑意。
“林晚说过,”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只有钝刀,才配开家门。”
话音落下,她手腕用力,缓缓转动刀柄。
铁门之内,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齿轮咬合声。
那声音沉重、滞涩、充满了机械的疲惫感,根本不是精密仪器该有的动静。
那分明是用一堆报废的义体零件——生锈的指骨关节、废弃的金属脊椎、破损的动力臂轴承——胡乱拼凑起来的、独一无二的机械锁。
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拒绝一切“完美”的工具。
“轰隆隆——”
沉重的铁门向内开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密室,出现在众人眼前。
密室的正中央,静静地矗立着一座塔。
那不是用砖石或金属建造的塔,而是一座由无数废弃、破碎的花盆堆砌而成的塔台。
它们形态各异,裂纹遍布,每一个都曾承载过一个未能发芽的春天。
而在塔台的最顶端,安放着一枚古朴的陶罐。
陶罐的罐身,用最笨拙的手法,刻着一行字:
【样本 001】
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小满,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了那冰冷的陶罐。
就在触碰的瞬间——
“嘶!”
剧痛!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小满全身每一道疤痕深处同时炸开!
无论是脚心的冻疮、手臂的划伤,还是那些早已愈合的旧伤,此刻都像是被烧红的烙铁重新烫了一遍,疼得她几乎要跪倒在地。
无尽的幻象,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她“看”到,老K颤抖着,将一盘记录着无数失败噪音和地壳杂音的骨-传-导-录-音-带,小心翼翼地封入罐中……
所有“不完美”的、被系统视为“错误”和“垃圾”的东西,都被林晚收集起来,一一封存在这个陶罐里。
小满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剧烈收缩。
她失神地看着眼前的陶罐,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
“这里……不是火种库。”
“这里是……错误博物馆。”
老K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塔顶的陶罐,仿佛看到了什么穿越时空的宿命。
他喉结滚动,嘶哑地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像是在呼唤一个失落已久的名字。
老K突然将额头死死抵住陶罐,骨传导设备敏锐地捕捉到罐底传来的微弱震动。
那是一股混乱却鲜活的频率,无数人类心跳的叠加,仿佛在讲述着一段段未被编纂的历史。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敲击着罐壁,声音在空旷的密室内回荡,震动顺着地面传向第七区各处。
小满浑身一震,胸腔内的蒲公英种子像是被什么召唤,瞬间化作一缕光尘,顺着她的皮肤纹路,融入陶罐的裂缝之中。
整个过程仿佛时间凝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光尘在她的皮肤上爬行,带来一丝丝奇异的痒感。
众人屏息凝视,罐内标签的背面,一行铅笔小字缓缓浮现:“春天不在系统里,在修不好花盆的人手里。”
就在这时,窗外的第一缕晨光终于透过厚重的云层,照在避难所歪斜的门牌上。
那上面,有人用炭笔补画了一朵不对称的蒲公英,显得格外醒目。
老K额头仍抵着陶罐,整个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感受那来自远古的呼唤。
陶罐内的震动余波未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更大的秘密被揭开。
喜欢僵约:我王者僵尸,要娶马小玲!请大家收藏:(m.x33yq.org)僵约:我王者僵尸,要娶马小玲!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