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开门走出来：“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随意扫视一眼，跟在皇帝皇后身后的有好几家夫人小姐，还有他的大皇兄萧崇岭和他身边站着的沈未苍。
萧崇羽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皇帝皱眉：“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却跑到这里来躲清闲，哪有身为太子的自觉？”
“父皇教训的是。”
萧崇羽无波无澜地回应，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皇帝也不好在他生辰之日当着这些夫人小姐的面说太多管教之词，淡淡道：“正好你现在休息好了，带这些夫人小姐们去御花园转转。”
萧崇羽知道皇帝这是在为他安排太子妃的人选，恐怕他已经定好了人，只等着他去了御花园，其余的人就会散开只留下他和那位小姐。
他咳了两下，脸色也有些苍白：“是，儿臣遵旨。”
萧崇岭正欲张口说些什么，站在他另一侧的二公主萧静棋不动声色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萧崇岭却没有理会，还是道：“父皇，崇羽脸色苍白，看起来身体不适，不如还是让他早些回东宫休息吧。”
皇后见皇帝脸色不虞，忙道：“岭儿与羽儿手足情深，关心弟弟也是应该的，不过羽儿自小习武，男儿家哪有那般娇气，只是在御花园转转而已，不妨事的。”
这一番话下来，萧崇羽哪怕再说自己确实身体不适，也会变成矫情推脱了。
他平淡地瞥了一眼皇后：“母后说的是。”
说着，萧崇羽伸出右手：“各位请。”
见沈未苍还站在萧崇岭身旁不动，他眸光深深：“季福郡主不过去吗？”
沈未苍抿唇一笑：“御花园我经常去，今日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萧崇岭怕萧崇羽误会，忙补充道：“苍苍她今日和静棋约好了去她宫里。”
“原来如此。”
萧崇羽也没有多问，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
一转身他面上的云淡风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起今日沈未苍在萧崇岭身旁，两人说说笑笑的模样，萧崇羽的心像是被虫子在啃咬，又酸又痛。
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无数人盯着他这个太子，甚至连他的父皇都想找借口随时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转立萧崇岭，他不能行差踏错一丝半毫。
走到御花园，果然不出所料，一众夫人和小姐们不见人影，但萧崇羽等了一炷香也未见有人过来，索性留下自己的替身应付，转身回了东宫。
回到书房刚关上门，他就控制不住地咳出一口血。
春情散药性太烈，楚明月下药没有分寸，加上他今日受了刺激饮酒过多，越发催化了药效，用内力强压到现在也已经是极限。
他的贴身暗卫乘雨现身扶住他：“殿下，属下已经让人去请卫神医了。”
萧崇羽在他的搀扶下走到日常休息的小榻上坐下，脸色阴沉。
“景王和季福郡主去了长乐公主的宫里，玩乐了半个时辰，青阳王妃过来寻郡主，郡主就离开了。”
乘雨知道萧崇羽对季福郡主的重视，想着报上来的消息，面色犹豫。
“有什么事直说。”
乘雨垂着头：“郡主临走前，景王拉着她的手亲......亲了她的脸，还......还与郡主互换了信物，那边的人说可能景王和皇后要求皇上赐婚了。”
“砰！”
萧崇羽再也忍不住，抬手把榻上的案几掀翻，茶杯摔碎一地。
乘雨连忙跪下：“殿下息怒。”
萧崇羽怒气翻涌，竭力咽下喉咙中涌上来的血，阴鸷地开口：“动手。”
乘雨震惊地抬起头，急切地劝阻：“殿下三思，如今我们布局未全，贸然动手很有可能被景王反将一军，多年筹谋功亏一篑！”
萧崇羽淡淡道：“何时需要你来提点本宫该如何做事了？”
“殿下三思！”
“你以为我不动手就能相安无事吗？”萧崇羽闭上眼，“我那好父皇已经在给我物色太子妃人选了，他见不得我坐稳这太子之位，我不动手也会被他抢了先机。”
乘雨默不作声。
“殿下，卫神医来了。”
卢宁禀报的声音响起。
“让他进来，”萧崇羽说完又对乘雨道，“按照我说的去做。”
乘雨咬牙：“是。”
卫神医是个年轻男子，走进来的时候面上还带着不羁的微笑，开口就是调侃：“许久不见你这么狼狈过了，啧啧啧，瞧这可怜的，还吐血了。”
卢宁无声地退出去，为两人关上门。
萧崇羽斜眼看卫匀：“如果你是来说风凉话的，就给我滚出去。”
“你确定？”卫匀笑得幸灾乐祸，“春情散可不是一般的药，不找个人纾解甚至会反噬经脉，我想你现在应该没有办法让郡主心甘情愿为你解药吧？”
见萧崇羽脸色越发难看，卫匀也不再说笑了，走上前为他诊脉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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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月跳入湖水中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凭什么萧崇羽好端端站在屋里，而她就要如此狼狈地离开？
最令她气愤的是那个人从始至终稳如泰山地站在原地，竟然没有丝毫阻拦之意，眼睁睁看着她这个女子跳湖离开。
好在楚明月自小下水爬树习惯了，入水之后快速游到岸的另一边，湿淋淋地上了岸。
一上岸她就听见了有人闲聊的声音，慌忙躲在树丛后。
“真不知道皇上和皇后看中那个楚明月哪一点了，论身份，林姐姐不比她差到哪去，论才情她更是比不上林姐姐一根手指。”
“在宫里不要闲谈这些话，当心隔墙有耳。”
楚明月听出后面那个声音是她的“好姐妹”林荣音的，不由得暗自嗤笑。
前世，她对林荣音掏心掏肺，林荣音却一直在算计她。
今日给萧崇羽下药的馊主意就是林荣音给她出的，甚至连那春情散都是林荣音拿给她的。
楚明月很想出去照着林荣音的脸狠狠扇一巴掌，可如今她像个落汤鸡一般在这里瑟瑟发抖，寸步难行。
她的贴身侍女绿茵和红玉都被她支开了，也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发现自家小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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