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不仅给老人们带来了收入,更带来了精神上的满足。七十多岁的李奶奶以前总觉得孤单,儿子在城里打工,一年回不来几次。自从来到工坊,每天和老伙计们说说笑笑,手里有活干,心里有盼头,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上次儿子回来,看到我编的坐垫摆在县城的超市里,眼睛都亮了,说‘妈您太厉害了’。”李奶奶说着,眼里泛起了泪光。
为了照顾老人们的身体,工坊实行“弹性工作制”:早上九点开工,中午休息两小时,下午四点就收工,累了可以随时歇着。合作社还请了村医每周来坐诊,给老人们量血压、测血糖,提醒他们注意劳逸结合。“咱搞工坊不是为了多挣钱,是为了让老人们开心、舒心。”叶东虓说,工坊的利润大部分都分给了老人,合作社只留一小部分用于维护和更新设备。
银发工坊还成了“传帮带”的阵地。老人们在这里带徒弟,村里的年轻人、城里来的学徒都可以来学手艺。二十岁的小林跟着刘大爷学竹编,起初总觉得枯燥,后来听刘大爷讲“竹篾要顺着纤维走,就像做人要顺着良心走”,慢慢沉下心来,现在已经能独立编出复杂的竹篮了。“这些老话听着简单,其实都是大道理,比在书本上学到的还管用。”小林说。
年底的总结会上,银发工坊交出了一份亮眼的成绩单:全年销售额突破八十万,带动三十多位老人就业,培养了五十多名年轻学徒。更重要的是,老人们的精神面貌变了,村里的老手艺活了,年轻人对传统的兴趣也浓了。
“人老了,最怕的不是身体不行,是觉得自己没用了。”三爷爷在会上说得朴实,“现在好了,咱在工坊里既能挣钱,又能教徒弟,活得有滋有味,比城里的退休老人还舒坦。”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工坊里的炉火却越烧越旺。老人们围坐在一起,喝着热茶,聊着明年的新设计,偶尔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叶东虓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温暖:乡村的振兴,从来不是只靠年轻人冲锋陷阵,那些历经岁月沉淀的智慧和手艺,那些“闲不住”的银发力量,同样是支撑乡村前行的重要基石。
第一百零七章 乡村振兴的生态辩证法
小寒时节,叶家坳的生态监测站里,工作人员正在记录最新数据:空气质量优良率98%,地表水达到Ⅱ类标准,土壤有机质含量提升至3.5%……这些数字背后,是合作社多年来坚持“生态优先”发展理念的成果。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条路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在一次次“保护与发展”的博弈中,走出的一条生态辩证法之路。
最开始搞合作社时,有人提出要砍掉西坡的杂树,全部种上高产核桃树,这样见效快、收益高。叶东虓却犹豫了:“砍了树,水土流失了咋办?鸟和野兽没了家,害虫不就多了?”他带着村民去县林业局请教,才知道杂树虽然不值钱,却是保持水土、涵养生态的“卫士”。最后大家商量决定:保留一半杂树,另一半种上核桃树,既保证收益,又保护生态。
这个“半树半果”的模式,后来被证明是明智之举。杂树为鸟类和益虫提供了栖息地,核桃树的病虫害明显减少;落叶腐烂后变成肥料,省去了不少化肥;夏天杂树还能为核桃树遮阴,提高了果实品质。“原来保护生态不是赔钱买卖,反而能帮咱省钱挣钱。”当初持反对意见的张大叔,现在成了生态保护的积极分子。
类似的“辩证法”在合作社的发展中处处可见。搞养殖时,有人想扩大规模多挣钱,叶东虓却坚持“以地定养”:根据村里的土地能消纳多少粪污,来决定养多少猪、多少鸡。“一头猪一年产粪2吨,一亩地最多消纳1吨,咱要是养多了,粪污处理不了,不就污染环境了?”他请专家算了笔账,最终把养殖规模控制在与土地承载力相匹配的范围内,还建了沼气池,让粪污变废为宝。
发展乡村旅游时,争议更大。有人觉得游客多了能挣钱,主张多盖民宿、多开餐馆;有人担心破坏环境,反对搞旅游。叶东虓没急于拍板,而是组织大家去生态旅游搞得好的村子考察。看到人家既保护了环境,又赚了钱,村民们慢慢明白:“不是不能搞旅游,是不能瞎搞。”
最后定下的“生态旅游十条规矩”,成了叶家坳的铁律:民宿高度不超过三层,颜色要与村庄协调;餐馆禁用一次性餐具,污水必须处理后排放;游客只能在指定区域活动,不准采摘庄稼、惊扰动物……村里还成立了“生态巡逻队”,每天检查规矩执行情况,发现违规就处罚。
“刚开始游客觉得麻烦,说咱规矩多。”巡逻队的李大爷说,“后来他们发现,咱村的水是清的,天是蓝的,空气是香的,比那些乱糟糟的景区舒服多了,反而来得更勤了。”现在,叶家坳的游客量虽然不是最多的,但回头率高达60%,很多人成了“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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