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贺江舟和王昊阳离开仓库，前往城南的钱柜。
这家钱柜最特别的地方，是在变异发生之后不久，它做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决定——不再招待普通客人。
所有进入这里的客人，都必须出示一张特殊的会员卡，才能获得准入资格。
夜色如墨，王昊阳黑色的羽翼和黑夜彻底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悬挂在钱柜二楼窗户的外檐。
钱柜在夜色的笼罩下，格外神秘诡异。
四周静悄悄的，完全不像一家热闹的会所该有的模样。
偶尔，会有一两个端着医疗盘的护士会出现在走廊上，神情严肃。
“这里应该是住院区。”贺江舟用气声和王昊阳交流。
翅膀展开忙上飞升，两人悬挂在三楼唯一灯火通明的房间外。
房间里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只在窗帘头最上边有留出一条细微的缝隙。
贺江舟和王昊阳只能通过这条缝隙，窥视房间的内部情况。
房间很大，里面摆放着两张病床。
其中一张病床上，一个高大的变异人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
另一张病床，被子被掀起半搭在床垫上。
一位形容枯槁、身形精瘦的老人从病床上起身，走到了变异人的面前。
他站在病床上，透过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的镜片，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变异人，像是在鉴赏一件珍贵的古董。
老人伸出那双干瘪的手，缓慢而仔细地抚摸着变异人的每一寸肌肤，仿佛要从这变异的身体中寻找什么秘密。
最后，老人的目光停留在了变异人那双青筋暴起的大手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充满渴望：“这就是传说中的力量型变异吧，真是令人向往，我想把他这两只手植入在我身上。”
站在一旁的医生，听到老人说的话，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周总，您知道隔壁的郑总也看中了他的手。您这边一次性有两只手，我有点难办。。”
周总手里还抓着变异人那双比自己大了两码的大手:“告诉你们赵总，这两只手我要了，从明天开始往后一个月，从外地过来的流民我全送来这里给你们。”
老人固执地不愿意退让，医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吩咐一直站在自己旁边等待吩咐的几位护士，让她们把两位病人推进手术室。
医院三楼，贺江舟紧紧地趴在王昊阳的翅膀上，两人尽量把身体放低，小心翼翼地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王昊阳翅膀展开，悄悄的飞到一楼某个房间的阳台上。
一队夜间巡逻队背着枪从远处走来，两人连忙矮身躲进了阴暗的角落里。
直到巡逻队的身影走远，贺江舟和王昊阳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安全后，两人轻轻翻进了一楼的室内。
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好还是天意注定，这一翻，他们翻进了一楼的监控室。
保安应该不久前刚查看了监控回放，这会儿监控回放还在开着。
贺江来不及思考赵威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个监控室可以运行起来，伸出手摸上旁边的鼠标，把时间往回倒。
又摸出特意带在身上的手机，打开了摄像功能。
监控视频里的画面简直触目惊心。
一楼分A区和B区。
A区是钱柜的食物加工厂，负责制作所有客人和员工的食盒。
贺江舟看见那些生产员工，把一具具从外面拉进来的普通人的尸体放在案板上进行刮毛洗刷分割切块后，送进了旁边的厨房。
厨房里的员工把这些送过来的肉块，切片切块剁成肉末，炖煮爆炒加入调料，分装进了一个个一次性盒饭里。
坚硬的头骨则直接放进大锅里面熬骨汤，有两个员工站在锅边，不停的分装骨头汤。
贺江舟差点没把晚上吃的那几块猪肉吐出来。
回想了老半天，确定了自己这几次去钱柜，基本只喝了酒，没有吃其他的肉类，才舒服了。
B区类似私人医院手术室的布局，所有送进来的变异人，都被清洗干净放在病床上。
医生对这些变异人的变异能量进行测试，确定变异方向。
之后开膛破肚割皮剔肉，保留了最后的骨架。
再拿来专业的骨架切割工具，把这些骨头平分切割，分别装进无数个医疗袋内。
做好这一切，又在医疗袋上备注好变异人的等级变异方向和这些骨头在身上的具体位置。
这样，一份份变异物种骨植入的供体就备好了。
即使是在末世见多了血腥的场面，但像现在这样,把一具具同类的尸体，变成一份份吃食，变成一份份骨植入的供体。
贺江舟和王昊阳还是有些接受无能，胃里翻涌得厉害。
贺江舟把录好视频的手机放回口袋。
这还是上次去钱柜的时候，把手机带进去充电，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晚上八点，在城东钱柜最热闹繁华的时刻。
会所里客人们的每日吃食依旧按时上餐。
随即，所有的大屏幕同时切换播放钱柜制作餐盘和植入骨材料的全过程。
录像视频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却已经让那些刚吃了肉的客人连连催吐。
就连刚换好班，拿着今天赚到的肉块准备回家的员工们，面色异常难看。
终于，第一声暴怒响起，整个钱柜乱成一团。
赵威这个始作俑者，平日里就喜欢把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
此刻无比狼狈，那梳理得整齐的头发已经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没有变异，旁边的保镖护送他，把他送上了离开钱柜的汽车。
外面很快警笛大作。
在联邦军队到来之前，贺江舟和王昊阳顺利潜入二楼里间，打开已经无人看管的职员办公室。
“你们还真来了。”孟易抬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人。
站在最前面的贺江舟他还记得，本来以为只是对方的随口一说，结果真的来救自己了。
“你停止放电后，之前的电能支撑多久？”贺江舟问道。
“半小时没有问题。”
“时间够了。”
贺江舟拿出了消音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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