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后，汪阳与几个同僚在夜总会聚餐享乐。
汪阳此刻正靠在真皮沙发上，手中的威士忌已经见底。
同僚们还在推杯换盏，他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酒精让他的意识逐渐涣散，耳边劲爆的乐曲，仿佛变成了留声机里的《夜来香》。
"；汪长官，我扶您去休息。"；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茉莉香膏的气息。
汪阳勉强睁开眼，看见卓薇穿着旗袍站在他面前，耳后的朱砂痣在霓虹下格外醒目。
他任由她搀扶着走进套房，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沉水香，有一种穿越时空的熟悉感。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暧昧，卓薇将汪阳扶到床边。
她的手指划过他军装领口，解开一颗颗银扣："；长官这般不胜酒力，可不像个军人。"；
汪阳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抓你回去邀功吗？"；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醉意。
卓薇轻笑，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你是我的劫，而我亦是你的劫～"；
她的唇贴上他的，带着茉莉香膏的甜腻。
汪阳的理智在这一刻崩塌，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指插入她发间，触到那枚朱砂痣："；卓薇，不管你曾经是谁，往后做我的女人……"；
卓薇回应他的是一个更深的吻。
她的旗袍滑落在地，露出锁骨下方烫金的并蒂莲刺青。
汪阳的唇贴上那处印记，仿佛要吻尽几世的遗憾……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汪阳睁开眼，头痛欲裂。
床单上似乎还残留着酒精的气味，枕边却空无一人。
他摸到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面有一支燃尽的烟蒂。
"；卓薇..."；他低声唤道，回应他的只有窗外麻雀的啁啾。
他苦笑一声，昨夜的一切大概只是一场春梦吧。
他穿上军装，发现胸口的青天白日勋章不知遗落在何处。
一个月后，汪阳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迎亲队伍最前面。
他穿着崭新的军装，胸前别着红花，脸上却看不出喜色，今日他要迎娶从小订下的娃娃亲。
街边的百姓夹道欢呼，他却觉得这一切都像场闹剧。
而卓薇此刻正站在人群中，她的波浪卷发已经剪成了齐耳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素色旗袍，神色复杂地看着马背上的汪阳。
那晚，她突然收到组织的密令，要她即刻撤离上海。
国破何处为家？
最后，她选择了国家，这个决定让她心如刀绞，却只能不辞而别……
唢呐声响起，花轿停在汪府门前。
卓薇今天很低调，以至于汪阳下马时，目光扫过人群，都未能发现她。
只是这个瞬间让汪阳心头一颤，仿佛错过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
婚礼进行到一半，汪阳借口透气来到后院，点燃了一支烟。
"；汪长官，新婚快乐。"；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带着茉莉香膏的气息。
汪阳猛地转身，却只看见一片空荡荡的墙角。
他心头一颤，用手轻抚心脏，却只摸到军装内袋里的怀表，表盘的温度让他想起那一夜，卓薇在他耳边低语："；我亦是你的劫数。"；
两个星期后，淞沪会战爆发了。
四行仓库在日军的炮火中摇摇欲坠，砖石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
汪阳站在废墟上，手中的勃朗宁已经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
他的军装早已破烂不堪，胸前的青天白日勋章却依然闪亮。
"；弟兄们，守住！"；他的声音在炮火中破碎，却依然坚定。
身后的士兵们伤痕累累，却无一人退缩。
仓库外的日军如潮水般涌来，刺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杀……！"；他率先冲出战壕，刺刀刺入第一个日军的胸膛。
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却激起了更深的战意。
身后的士兵们紧随其后，喊杀声震天动地。
仓库外的空地上，双方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汪阳的刺刀已经折断，他抓起地上的砖石，狠狠砸向敌人的头颅。
日军的增援部队赶到，火力更加凶猛。
汪阳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他却依然屹立在废墟上。
胸前的青天白日勋章已经沾染血迹，却依然闪亮。
"；砰！"；一颗子弹穿透他的胸膛，汪阳倒在地上。
嘴边鲜血的温热，让他再次想起卓薇的唇，想起她说"；我亦是你的劫数"；。
日军的刺刀逼近，汪阳却笑了。
"；来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让老子再杀几个！"；
这个声音在炮火中破碎，日军的刺刀一次又一次刺入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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