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姚书记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反正现在办公室也没有别人。”
若是真把林凡当做一个初入社会的牛犊，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怎会不知刚才那番话不能拎在台面上说？
可今天自踏入光明镇范围起，从大张旗鼓的迎接，给足牌面的尊重，以及姚冲呈现在林凡面前的一切，都在林凡的意料之外。
可以说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这样的前提下，以林凡的职场经验，无法短时间内想出妥善的应对之策。
别看目前林凡的职务和权力比姚冲高，但年龄和经验都不能跟这个镇委书记比。
于是他临时起意，故意不按常理出牌，化被动为主动。
姚冲犹豫了一下，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些水，回来的时候顺便把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关了起来，走到林凡身边的时候说：“林局长，咱们能不能说一些私事。”
“你随意。”
“我并非海宁省的人，非常凑巧的是，我和林县长的夫人……”
说到这里，林凡打断道：“关于姚书记跟我婶婶是老乡，并且幼时相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并不是从婶婶或者叔叔口中知晓的。”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你和我婶婶只是老乡，仅此而已。
“林局长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呵呵……”
“哎，既然你刚才把话说的那么直接，那我就不跟你浪费时间了。”
姚冲忽然苦笑了一声，接着说：“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这次的扶贫资金能批给光明镇，甚至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县里三个名额要给到光明镇一个。”
很长时间没说话的江云宁开口道：“姚书记，你的这个想法有点不符合现在的职位啊，身为一个镇的书记，应该想的是如何让整体更好，难道还有人嫌钱多？”
“我知道两位领导现在对我有戒心，其实说白了，我将光明镇好的一面呈现在你们面前，这样你们就不用考虑光明镇名额的事了，也算是给你省了一些麻烦。”
林凡立马皱眉问：“等一等，你说给我们省麻烦，这句话我不是很理解。”
“林局长啊，早些天县委的会议上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清楚，青阳县***二把手政见不合，林县长打了张绝地反击的好牌，周书记当着这么多人失了面子，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想你现在也应该发现了，这巡查小组负责人的位置，不好当吧。”
此言一出，林凡和江云宁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这是什么章程？
自己不按套路出牌就算了，怎么你也不按套路出牌？
这些话是能说的吗？而且还是当着林凡和江云宁的面。
“巡查小组的刘全有，我跟他认识几十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这次扶贫三个名额，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没有光明镇的事，所以啊，我为了不让你难办，干脆就把这次视察当做是县委来检查工作，这样你把光明镇刷掉就名正言顺了。”
听到这里，林凡大致明白了姚冲的意思。
他觉得光明镇进入候选，是刘全有从中作梗故意让自己为难。
所以明里暗里是在帮自己的意思。
不过林凡可不会如此轻易相信他的话，于是顺着他的话反问：“姚书记，你这么做难道不怕影响自己的前途吗？”
“哎，无欲则刚，我也五十岁了，在镇书记的位置当了十几年，估计也没有晋升的希望了，早些年我还有些在意，但最近几年我想明白了。”
“如今孩子也长大了，家里也不愁吃穿，与其绞尽脑汁往上爬，不如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事，把光明镇的所有事搞好，对得起家人对得起光明镇就行了。”
说完后他又看了林凡一眼，笑着说：“对了，有件事或许你不知道，当初林青山被查，矿场老板李国柱交代的几件事，还是我给检察院提供的证据。”
“那我还要替叔叔谢谢你。”林凡立马严肃道。
姚冲摆摆手说：“行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其实我一直在关注你，今天一见也被你身上那股不知名的干劲给吸引，才说了那么多话，你前途无量，我不希望因为政治斗争的漩涡，让你太为难，我也没那么大的能力，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给你减少一些负担。”
……
回去的路上，江云宁问：“你觉得姚冲是姓蒋还是姓汪。”
“他应该姓姚吧！”
“你少跟我扯，没跟你开玩笑。”江云宁翻了个白眼。
林凡正色道：“不清楚，一半一半吧。”
“我倾向于他姓蒋，毕竟他也没办法从你这里捞到任何好处，关上门说的那些话你也不可能让别人知道，意味着他也没得罪任何人，算是几句话就卖给了你一个大人情。”
林凡笑着点头说：“确实如此，而且他也确实将光明镇治理的特别好，算是个有能力有责任，会给老百姓做事，也会在官场保全自身的人吧。”
江云宁撇着嘴说：“可惜啊，姚冲没有后台，否则这样的人……”
“现在两个地方走访完了，看刘全有那边给出的上峰镇的数据和评价，应该这两条就能把名额报上去了。”林凡巧妙的打断了她的话并且转移话题。
关于刚才那个话题，还是少谈论比较好，既然林凡有意回避，江云宁也没再提，接过林凡的话说：“还不知道刘全有今天有没有去上峰镇呢。”
“嘿嘿，刚才我让孔亮帮我打听了一下，刘全有今天去上峰镇了，你别说，这种指挥县委办公室主任去干活的事，真爽！难怪大家都想当大领导呢。”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就回到了农业局。
“怎么回事？农业局门口怎么停着检察院的车子？”
“不会是谁被查了吧。”
停好车后，两人快速走进院子。
就在他们好奇是谁被检察院的人盯上时，几个人走了出来。
“林凡，江云宁，我是红京市检察院反贪局一处组长诸葛正。”
“有些事需要两位配合我们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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