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那时候于泽十六岁，刚经历父母妹妹都在车祸中去世的变故。
又在刺激下提前分化成了omega。
自此后，成年的哥哥于麟变成他的监护人。
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碰到当时在西华游玩的宇文炎，他们之间熟识后，宇文炎给了他一个能让他彻底摆脱，并且这辈子都能凌驾于麟之上的选择。
提到这些事情，姜尧的神情变得严肃。
“是，我什么都知道了，在找不到你的那五年里，我暗中调查了你从小到大的经历。”
“从我认识你开始，鲤鲤，我一直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你的为难，你面对我时的挣扎和犹豫我都看在眼里。”
“但我一直选择尊重你的感受，等着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他说着却忽然停下，眼里满是懊悔。
“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如果我早一点去调查你的经历，早一点了解你和于麟之间的仇恨，或者我在拿到你耳机的那一刻，能够坚定一点，打开听听里面的东西……”
姜尧皱着眉，捧着于泽的左手抵在自己额间。
“我或许就能早点阻止五年前的悲剧发生。”
“对不起鲤鲤，我没想到是于麟害了你的妹妹，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因为他的控制欲太强而讨厌他……”
他没有责怪于泽的靠近别有用心，而是自责自己想的太天真，心疼爱人的所有遭遇。
于泽轻轻触碰他拧在一起的眉眼，轻声说：“那段录音……你听了？”
那段车祸事发时的录音，录着于淮阳和温娴的争吵，录着于兰幼小身躯里爆发出的尖叫和哭泣。
姜尧点头：“五年前你被于麟带走时丢下的手机一直在我这里，是我在寻找你有没有留下更多的信息时翻到的。”
能把这段没什么证据意义的录音留下来这么多年，还时常拿出来自虐般听一遍又一遍，伴着里面的惨叫和惊恐睡觉。
不难猜到手机的主人怀着怎样的不甘，才会想到这种折磨自己，让自己能时刻铭记的方法。
所以姜尧去调查了这起已经结案的车祸事件，从中发现有于麟的手脚。
于泽叹了口气，陷入久远的回忆。
“我知道就是他干的，可无论我怎么求那些警察，他们都不愿意再查下去。”
“他们说这只是一起意外事故，没有证据证明是人为陷害。可当我看到于麟那双得意的眼睛，让我怎么能够相信呢？”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可笑的是于麟这个杀人凶手是我名义上的哥哥，我不得不每天活在他的掌控下。”
所以，当宇文炎告诉他，这世界上有人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
可以无条件帮他翻案，帮他逃离于麟的掌握，可以帮他报仇的时候……
他怎么不心动？
于泽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笑着看向姜尧。
“抱歉啊尧哥，是我毁了你的梦想，毁了你原本安稳的生活。”
“说什么傻话。”
姜尧帮他抹去眼角的潮湿，“就算没有你，姚佳也迟早要把我绑回来。”
他忽然笑起来，闷声埋怨道：“她怎么不早一点把我绑回来呢，这样我就能早一点看明白很多事情。”
“宇文炎有一句话说的对，我在南大安逸惯了，已经忘记了帝都的风雪，对很多事情的感知都已经降到最低。”
他点了点于泽的额头，“连你这么个小家伙都能在我面前藏那么久。”
于泽嗬嗬笑着：“也感谢你没有现在这么精明，才能让我得逞。”
姜尧嘶了一声，“好像也是。”
很多事情，现在回看，才能想明白对方当时的心理活动。
所以他也猜测出于泽在CCB决赛那段时间的挣扎，想让他重新回到陆导身边，回到球场究竟是下了怎样的决心。
这些行为同样引起了宇文炎的愤怒以及报复。
导致后面他们彼此错过了五年。
所以你看，命运就是这样一环扣一环。
于泽忍不住感叹：“也不知道爱上你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姜尧握着他的手，低声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至少兜兜转转还是我们，你没事，温叔叔也没事，就已经很好了。”
“而且，这件事从你和宇文炎认识开始，说不定就是冲着我来的。”
他的眼尾压着，神色复杂。
“鲤鲤，你最开始是不是不清楚你和我信息度匹配度究竟有多高？”
于泽轻嗯一声，任由他在自己手心磨砺。
“毕竟那时候我并不希望自己omega的身份暴露，如果提前知道，或许就不会选择靠近你。”
姜尧：“所以，你也只是刚好出现在那个时间点，被他们找到。”
于泽愣住，喃喃道：“难怪，我曾经还疑惑过，宇文炎为什么就那么笃定你一定会爱上我。”
他看向姜尧：“所以你有猜测吗，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姜尧微一沉吟，无声地叹了口气，扬起嘴角。
“只是一点猜测。至少现在我们已经按照他们的预期走到这个地步，背后的人迟早也会暴露出真正面目。”
他趴到于泽枕边，看omega想转头看他却被自己固定住的精致侧脸。
“帝都现在没我们什么事，先好好想想等你好了，我们去哪儿过二人世界吧？”
于泽眨了眨眼，忽然又想起什么般问：“对了，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上有窃听器的？”
姜尧眯起双眼，坐直身体把被子给他往上掖了掖。
提醒道：“你该休息了。”
于泽又用那种让他受不了的眼神看他。
“我保证，最后一个。”
姜尧移开视线：“最后亿个是吧？”
于泽点头。
姜尧不说话了。
就在于泽以为他已经答应时，姜尧抬手关掉了房间的灯。
于泽：“……”
视线里骤然一片漆黑，他只听到耳边传来恶狠狠的声音。
“小骗子还想蛊惑我？赶紧睡觉。”
“……”
现在的姜尧是越来越不好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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