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置信又气恼地上前揪住纪少衍的衣领，“是你特意安排的对吗？纪少衍，你不甘心她被我抢走，就让人逼她一把，让她想起这一切是不是？”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似要就这样将他活活勒死。
纪少衍一丝的反抗也没有，“我没这样想。”
“不是你没有别人。”于锋脖颈的青筋突突暴跳着，“纪少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会害死她的！”
“于法医，于法医。”薛立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他好声地劝着于锋，“你别这样，我们纪总也是不知情的，这件事情谁也没有想到。”
“他知道！”于锋固执且坚定，纪少衍这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他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不是的，”薛立拉着于锋，“于法医，你冷静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薛立话还未说完，于锋的手机就来了电话，怕会是沈墨白打来的，他只好不甘心地松开纪少衍，拿出手机一看，竟是瑞士那边的号码。
于锋很快想到一个人，沈墨白的妻子——时妍。
他平复了下情绪，握着手机走远了些接起。
薛立见状，紧跟在他后面，想要偷听电话的内容。
站在原地的霍砚清冷冷地睨了眼仍那副死样子的纪少衍，“你以为你这样做你就能留下程思宁？沈墨白和时妍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纪少衍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二哥不帮我就不要管我要做什么了。”
我他妈！
霍砚清真想一拳打在他脸上。
一旁的童映心完全将两人的对话听进了耳朵里，一时间，她看纪少衍的眼神带着刀子。
她就说，他这样的人渣怎么可能死心？
可他表现的太好了，霍砚清又明明让人时时刻刻盯着他，但谁又能想到，他居然能要利用韩秀兰。
当年程思宁‘过世’后不久，纪少衍就意外得知了当初透露给纪老太太程思宁怀孕消息的人是韩秀兰，这自然是不必再去查就能知道是韩秀兰将避孕药换成了叶酸。
盛怒之下的纪少衍差点儿杀了韩秀兰，是纪老太太怎么都要保她一命，且用年幼的小可乐拿来说事，纪少衍才没让人动手，但他也不想就此放过，他要韩秀兰后半辈子要在牢里度过。
只不过韩秀兰在纪家近四十年，她又是纪老太太最信任的人，老太太不忍心韩秀兰一把年纪还要坐牢，就前脚纪少衍把韩秀兰送进监狱，她后脚就动用她的关系又把人捞了出来，还偷偷地给了她一大笔钱，纪少衍自然是容不下她的，就悄无声息地找到人，连夜送到了国外，韩秀兰不懂外语，纪少衍又让人没给她留下太多钱，可想而知，她在国外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纪老太太知道后，大闹了一场，不过纪少衍这次没有心软，他从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韩秀兰这些年因为程思宁姓程的事私下里没少给她脸色看。
三年，对于一个年愈六十的老人来说很长很长了，纪少衍当初又放了狠话，至死都不会让韩秀兰回国，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都慢慢地忘了这个人。
可谁能想到，这一切竟被这个大家要遗忘的人给破坏了。
“我没让她这么做。”
沉默的半天的纪少衍突然开口。
到这地步，别说霍砚清了，就连童映心也根本无法相信他，人的心机，怎么能深到这种地步？
“是不是，宁宁都会更恨你！”
童映心说完望着仍还亮着灯的急诊室，闭眼长长地叹息一声，她也有错，这件事里，她也有错。
她至少应该多跟程思宁提一提小可乐，可她见过了程思宁的病历后，她是真的怕，她怕她再失去她这个朋友。
她以为，有霍砚清，有霍家，有沈墨白，有于锋，有这样这样多的人，程思宁是不会想起来从前了。
哪曾想，命运会这般弄人。
而纪少衍听完童映心这句话也没有太大反应，半晌，他薄唇幽幽丢出一句，“恨我总比忘了我好。”
童映心，……
就连霍砚清也，……
没救了。
这个人渣他是一点救都没有了。
急诊室的灯这时灭了，很快有医生出来，原本怔神的纪少衍飞速冲过去。
童映心和霍砚清也急急走过去。
如童映心猜想的一样，程思宁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受了刺激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的昏厥，只要好好休息，应该会很快醒过来。
但她的记忆会是什么样的，这就没人会知道了。
接完电话的于锋听完医生说的这些，整个人都傻了。
他其实心里一直都有数，这些天就是他偷来的幸福。
无数个夜里，他也很自责，对于小可乐，他是真的觉得很抱歉。
他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再自私一点，哄着骗着程思宁去冰城生活，因为这里就可以离纪少衍，离小可乐更远一些，至少不会像在帝都这样多少总能遇见。
可无数次话到嘴边了，他又不忍心说，小可乐太无辜，他已经抢走了他的妈妈，再剥夺他和妈妈见面的机会，那太过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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