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安猛地拍案而起，八仙桌上的青瓷酒坛剧烈摇晃，酒水泼洒在红木桌面，蜿蜒成河。屋内的钨丝灯在这一刻突然闪烁，昏黄的光晕将众人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二十年前的航天计划，你还记得吗？”郑怀安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字字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中，“明明专家团队反复论证，火箭推进系统存在重大隐患，可你却为了赶在某国之前发射，强行推进项目！”他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主位上的老首长，“结果呢？火箭升空后三分钟爆炸，数十亿资金化为灰烬，华国航天事业停滞五年！这难道不是你的一意孤行？”
老首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紧紧攥着酒杯，指节泛白。孙老和陈老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想要开口劝阻，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还有五年前的新能源战略！”郑怀安不给老首长反驳的机会，继续厉声质问，“在技术尚未成熟的情况下，你力排众议，投入巨量资源大规模推广。结果呢？无数配套设施成了摆设，巨额资金打了水漂，还引发了严重的能源供应危机！你可知道，因为这次决策失误，多少企业破产，多少工人失业？”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 郑怀安 沉重的喘息声在回荡。老首长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被郑首长的怒吼打断：“别拿‘发展总要付出代价’这种话来搪塞！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千万人的生计，关乎着华国的未来！可你呢？一次次为了所谓的政绩，不顾实际情况，强行推行！”
“够了！”老首长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杯盘碗盏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你以为我不清楚这些后果？你以为我愿意看到华国遭受损失？”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无奈，“当年航天计划，国际形势紧迫，我们再不有所行动，就会被永远甩在后面！新能源战略，是为了打破能源垄断，实现华国能源自主！我何尝不知道风险巨大，但有些风险，不得不冒！”
“不得不冒？”郑怀安冷笑一声，“你这是拿华国的命运在赌博！那些因为你的决策而失去一切的人，他们的痛苦你看到了吗？你只想着自己的‘宏图伟业’，却把百姓的福祉抛之脑后！”
孙老和陈老急忙上前，分别拉住郑怀安和老首长。“都少说两句吧！”孙老焦急地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郑怀安甩开孙老的手，“我今天就是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这些错误的决策，让华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郑怀安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着老首长逐渐阴沉的脸，字字如刀：“三年前的智慧城市项目，招标流程形同虚设，中标企业竟是你侄子控股的皮包公司！十亿资金打了水漂，最后只留下一堆无法运行的破铜烂铁，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华国发展’？”
老首长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檀木椅重重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孙老和陈老僵在原地，想要劝阻却被这压抑的气氛震慑得不敢出声。老首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案前，抓起一个厚重的牛皮纸袋，转身时带翻了桌上的砚台，墨汁如鲜血般在宣纸上肆意蔓延。
“啪！”纸袋被狠狠砸在八仙桌上，震得残留的瓷杯碎片跳起又落下。老首长的声音带着多年积郁的怒火，嘶哑而冰冷：“郑怀安，你也配指责我？看看你干的好事！”
郑怀安眯起眼睛，伸手缓缓解开文件袋的封口。最先滑落出来的，是一叠高分辨率的照片。照片中，他与几位陌生面孔在境外秘密会面，地点赫然是某个敏感国家的私人会所。照片下方附着详细的时间、地点和人物身份说明——这些人，都是对华国持敌对态度的势力代表。
“解释解释，”老首长冷笑一声，“和这些人谈合作，是为了华国，还是为了你自己？”
郑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很快又恢复镇定。他继续翻看文件，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珠。接下来的内容，更是如同一记记重锤：某偏远地区的稀土矿开采批文，审批人赫然是他的签名，而实际开采权却掌握在一家注册在离岸群岛的公司手中；某新型武器研发项目的资金流向，最终汇入了几个可疑账户，而这些账户的关联人，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郑怀安的指尖触碰到文件袋底部时，像是触到某种滚烫的烙铁。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扯出半截破碎的冷笑：“这......这都是伪造的！”话音未落，老首长已经扯开牛皮纸袋夹层，哗啦啦倒出最后一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暗红的烛光摇曳，郑怀安与戴着银质面具的郇山隐修会长老碰杯。
“三年前巴黎古董拍卖会，你以考察文化交流为名滞留半月。”老首长的皮鞋碾碎地上的瓷片，俯身将照片甩在郑首长胸前，“这些照片是我们安插在欧洲的线人冒死传回，每一张底片都经过三重验证。你以为隐修会那帮人真能和华国合作？他们至今还在档案室锁着《永乐大典》残卷！”
孙老颤抖着拿起最底下的银行流水单，密密麻麻的数字在钨丝灯下泛着冷光。2020年6月17日，三亿资金以“边疆基建专项款”名义转出，最终流向标注着“苍梧派”的账户；2021年秋，五架军用运输机满载高精尖仪器消失在西南密林，签收人竟是个从未出现在军方名录的“云中子”。陈老突然剧烈咳嗽：“这些物资......足够装备三个整编师了......”
郑怀安突然暴起掀翻八仙桌，青花瓷碎片如雨点般砸向墙面。他赤红的双目扫过众人，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我挪用的每一分钱，都是在为华国打造最后的底牌！苍梧派的弟子用飞剑就能拦截巡航导弹！当某国的第六代战机升空时，你们难道指望靠现有的歼击机去送死？”
“郑怀安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来人把他给我带走！ ”老首长愤怒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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