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芳双手叉腰，气呼呼吐槽，“那老妖婆就喜欢用这招对付我，不愧是老妖婆的亲闺女。一样的无耻，一样的胡搅蛮缠。你去说吧，我才不怕。”
不等沈玉娇说话，招手把仨儿子叫过来，指着沈玉娇对儿子们说。
“你们几个好好瞪大眼睛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小姑姑。她要让你们奶奶逼我和你们的爹离婚，知道什么是离婚吗？就是你们从此再也见不到娘，或者见不到爹。”
沈玉娇再迟钝，也知道赵芳芳这样说话容易吓坏小孩子。好像自己说的话，也有那么一丢丢不友好，那几个孩子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孩子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娘，我也没真去和你们奶奶说呀。”她试图解释，压根没人搭理她。
几个孩子抱着娘的大腿哭作一团。
“姑姑坏。”
“奶奶坏！”
家辉补充了一句，“爷爷也坏，管不了奶奶。奶奶老骂爹管不了娘亲，任由娘在爹头上拉屎。”
赵芳芳一听还有这事，领着孩子们回去找王银环。路过自家门口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晾晒的衣服，那老妖婆正弯着腰抱着盆往厨房那边走。
“哼，以为帮我洗洗衣服，我就能原谅你了，不能够，别想轻易的让我原谅。”
她嘀咕着，把栅栏门子踹开，领着孩子们气呼呼进去了。
王银环被踹门声吓一跳，“哪个混账东西踹我儿子家的门？”
骂骂咧咧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儿媳妇，顿时哑火了。
撩起围裙擦着手，笑着就过来了，“你们回来了呀，正好我洗完衣服了。中午想吃啥，我顺手帮你们把午饭做了。”
赵芳芳看见她这副笑脸就紧紧皱起眉头，一会孬，一会又好的。这厚脸皮，自己是学不来。
没好气说，“烙油饼，再炒个葱花鸡蛋给孩子们吃。还有天冷了，柜子上那几床被子没来得及拆洗，你顺便洗洗，再往里头添些新棉花。”
孩子们正是顽皮的时候，离不开人。赵芳芳已经许久没做烙油饼这样复杂的面食。
王银环似乎没有料到还有这么多的活等着自己，诧异片刻。想着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想让她原谅，也没那么容易。
不就是洗衣服做饭，拆被子添棉花吗，她同意了。
忙不迭点头，笑道，“行，都行。你那要是有多余的棉花和布料，我再给几个小的缝棉衣棉裤。你看，行不？”
和自己说话都知道用商量的语气了，赵芳芳冷笑，“你要是早这样，我吃饱了撑的和你蹦高？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哼。”
王银环：“……”
低着头，被说的不吱声。她要是早知道还要低声下气讨好求原谅，别说蹦高，骂都不敢骂。
中午，沈玉林放好镢头准备进堂屋，余光好像瞥见娘在厨房里，他退回去往厨房那边一看。
“娘？你咋在这里？”
“我还不能来了？上午的时候追着我问这问那，回来又和我咋呼。我只是帮着你们做个饭，这样还不行吗？”
油饼已经碾成圆片，王银环抬头看了他一眼，弯腰开始烧火刷锅。
沈玉林许久没有吃油饼，短暂的沉默后，看向娘的目光都温和了。
难得的笑了笑，“行，我来帮你烧火。”
“嗯，小点儿火就行，别糊了。”王银环多看了他一眼，把锅刷干净。
“娘……”沈云柏往灶膛放了几根细木柴，紧张的看看堂屋那边，“芳芳她……她同意你来了吗？”
不怨他多心，芳芳之前极力阻止娘过来。他就怕，婆媳俩又闹起来。
王银环：“……同意了，还让我给你们拆洗被子。”
沈玉林放心了，看着跳动的火苗，“天冷了，拜托娘再给我媳妇做身棉衣。”
许久没有等到娘的回话，他还以为娘没听到，又特意再说一遍。
“我媳妇自打生了双胞胎，老是怕冷怕热的。尤其是天冷的时候，老是害腰疼，腿疼，手脚冰凉冰凉的。家里有买的棉花和布料，拜托娘给我媳妇做身棉衣，要做的厚实一点。等下次我去镇上，再多买些棉花和布料，娘也给自己和爹做一身棉衣。”
“……好。”王银环鼻头有些发酸，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和你爹的棉衣还能穿，你家里孩子多，别老惦念着我们。”
赵芳芳在屋里早发现沈玉林回来了，亲眼看到他进了厨房再没有出来，担心婆婆告状，轻手轻脚的凑过去。
听到母子俩的谈话，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用力擦掉泪水，嘀咕着，“感动个屁，感觉我嫁到他家就是来受苦的。别以为帮我做点家务，我就能原谅你。”
趁着他们母子俩还没有发现，又猫着身子回了屋。
很快中午饭做好了，王银环抬脚就走。沈玉林想留娘吃午饭，看看媳妇，又担心媳妇生气。
赵芳芳用筷子敲敲碗，“你不饿就在外头站着，别进来了。”
沈玉林低着头进来，往桌旁一坐，欲言又止。
“既然不好开口干脆就别说好了，免得说出来的话让我也跟着不开心。”
沈玉林“哦”一声，接连好几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化安那边也一样，老婆子终于收敛脾气，像是换了个人对自己嘘寒问暖，得空就帮老大家干活。
老大媳妇虽然还是没有个好脸色，也不再撵人。
说不得他们老两口要好好感谢亲家对老大媳妇的劝导，虽然亲家的话有些埋汰他们老两口。
说什么“芳芳啊可别犯傻，真以为不使唤公婆也不来往，等公婆年纪大了就不用伺候啊。不用白不用，就让你婆婆给做家务看孩子，你也不用那么辛苦，眼瞅着身子都熬坏了。”
玉娇又来过几次，被他和老婆子说的哭着跑回婆家。或许是终于明白不被娘家人待见了，已经三天没来娘家了。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明明他该高兴的。一想到还有个老二不愿意回来，就愁眉苦脸的。
这天下午，沈化安特意早早下工去村口等到沈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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