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你有听我讲么？”
楚子航感觉路明非在走神，因为其那灿金色的眼眸此时闪烁不定，无形的气势向着周围蔓延而去。
“我在听，只是，好不爽啊。”
路明非张口吐出炽热的气息，金色的眼眸彻底亮起，满身热气蒸腾而出，并隐约有细密的鳞甲覆盖皮肤。
楚子航看着这一幕都有点愣，寻思路明非你不是许不会爆血。
是什么时候偷偷练习的？
确实，在如今的楚子航眼中路明非这状态就和开了暴血完全一样。
“喂喂喂，哥哥，清理些杂鱼而已，没必要这么拼命吧。”
周遭的时间被静止，路鸣泽带着惊讶的神情出现在路明非面前，因为刚刚自己这哥哥竟然主动发起交易。
路明非当然不会爆血，他只是心中那份情绪无法压制，也不想去压制。
路明非并不是要去当拯救世人的大英雄，更不想去当圣母。
独裁的君主也好，正义的领袖也罢，他路明非不在乎。
他现在只知道，对方那位幕后主使纵容如此数量的死侍，大肆当着他面屠杀无辜群众，这让他很不爽。
“这不是游戏，这是战争，死去的人不会回来，至少他们不会。”
“这下方的每一个人，本都可以开开心心的或吃着蛋糕过生日，或穿着婚纱与新郎漫步在街道，又或者与家人一起计划着要不要去趟游乐园。”
路明非此时的视力已经无需特制望远镜就能看到远方的一切。
那些行尸走肉的怪物被其直接无视。
他的眼中，只有那废墟中，那街道旁，那汽车内。
燃尽的生日蜡烛，带血的破碎婚纱，重复作响的音乐玩具，未剪角的游乐园门票……
每一样事物都好似利刃般刺进路明非胸膛，让他回想起当初特训的经历。
但这一次，可没有师弟去兜底。
“那条街道，我之前还逛过，就在前天。”
路明非抬手指了指某家已经倒塌的楼房。
“哪里有家拉面馆，是一对爷孙女两人开的，经济实惠，老板人也很热情。”
“我和他们聊天，那位宁子小姐说再过些年就可以赚足够的钱，还清房贷后带着他爷爷去进三亚度假。”
“我还开玩笑的说老爷子您这身子骨，可别到时候顶不住比基尼美女的热情。”
“那老店主吹鼻子瞪眼的，说他肾好得很，就算再老几岁，一夜来八个女伴也不在话下。然后就被宁子小姐用大汤勺敲了下脑袋，说他为老不尊。”
如今的路明非喜欢闲逛，喜欢聊天，喜欢结识形形色色的人。
人生总是要有互为过客的短暂朋友装点，才不会显得过于单调与孤独。
路上的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如今却只剩满地吃剩的残肢断臂，某个街道角落还有几颗被分食剩下的头颅，失焦的瞳孔叙说着死者的不甘，惊恐的面容流露出对死亡的惧怕。
而那家拉面馆，此时已经随着大楼的坍塌化作废墟，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幸存下来。
即使路明非却观察到，废墟旁边车辆旁地面上血迹处的那细微反光。
是一只沾着血的卡通贴纸手表，是那位宁子小姐的路明非不会认错，它出现在那里多半也就代表着两人极有可能已经遇难。
但路明非还是希望两人已经逃了出去。
这还只是其中一处，毕竟喜欢拍照打卡的路明非在街道很多处都留下了记忆。
路明非拿出手机浏览着最近的相册，里面其中一张就有路明非，宁子小姐还有他爷爷的合照，以及其它更多人。
当时路明非还答应回去后会帮他们店宣传宣传，毕竟这位老爷子的现做拉面是真地道好吃。
“老祖宗说的真对，眼不见心不烦。但如今这一幕，我看的真切，那这件事就没办了啊。”
路明非收起手机，捂着额头情绪复杂的了几声。
“为一些陌生人去愿意舍去四分之一生命？哥哥你真的确定么？而且事先说明，你可别指望我能像你师弟那样一招轮回天生来个全体复活，魔鬼只害命，不包救人。”
然而路明非摇摇头，说他这并非是为了陌生人，即便只见过一面，只要有三言两语的真心交谈过。
那不就是朋友么？几分钟的朋友，就不是朋友了？
“男人间的友谊建立就这么简单，网络上不是说过么，感情上不一定能真心换真心，但兄弟义气上两三句话即可托付生死。”
“内，内什么，哥哥，那位宁子小姐应该是女的吧？”
“我不是指她一个人，是在我相册里的144人。”
路鸣泽：？
哥哥你还真是……走到哪都四海之内皆兄弟呀。
“师出有名，而且，我现在，真的超级不爽。”
路明非的呼吸已经好像是要燃起来，那是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各种怒火。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老实人如果发起飙来，后果才是最严重的。
赫尔佐格大肆屠杀无辜民众的行为，刚巧撞上路明非这两年来噩梦中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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