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卿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由得皱了皱眉。
“汐儿，你别这样，我.......”
他道：“我，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还好吗？”
白皓卿用力掐了掐手心，而那早就已经想好的话，如今却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慕汐玥显然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只淡淡笑了笑。
“我这是好还是不好的，你不应该都看到了吗，又何必多此一问？”
她说着勾了勾唇角，话锋一转却是道：
“但是白仙师，我想眼下有一件事，你应该是要明白的。”
慕汐玥：“你我如今已不是师徒，而我也不再是你云净宗的弟子。”
“所以我在哪，想要做什么，过得好还是不好，这些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说：“过去的事情我确实不曾怪过你，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会想要看到你经常出现在我身边。”
“而我也向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因此往后，还请白仙师，莫要总是在我面前晃悠。”
慕汐玥礼貌性地对他笑了笑。
不过她那笑容里，却是带着明晃晃的冷漠与疏离。
而听着慕汐玥的这些话，白皓卿用力攥着拳头，只觉得心里压抑的很。
其实他有想过，慕汐玥或许会怪他，会责骂他，甚至会恨他。
可如今对方这般平静的模样，倒是让他隐隐地感到不安。
尤其是慕汐玥以淡然的语气，与他划清界限的时候。
白皓卿只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心头。
让他痛彻心扉，却又似乎是无能为力。
白皓卿突然觉得，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
这样的念头骤然涌上脑海，他便是下意识地就抓住了慕汐玥的胳膊。
“汐儿。”
白皓卿说：“我知道你生气，可你不要在这种事情上任性。”
“这魔界是什么地方，你是知道的。”
他道：“那和他们有过多的牵扯，于你而言没有什么好处。”
“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所以，你跟我回去吧。”
闻言，慕汐玥眉心皱起，随即用力甩开了白皓卿的手。
“回去？回哪？”
她嗤笑一声，继而又开口道：“白皓卿，你如今又是以什么立场来对我说教的。”
“你说魔界不好，我不该和他们有过多牵扯？”
慕汐玥：“可事实上，他们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而至于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仙门中人.......”
她语气顿了顿，言语间不免带了些冷意。
“白皓卿，你怕不是忘了你们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吧？”
慕汐玥：“更可笑的是，你还说什么不追究以前的事情？”
“可那些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有什么错？”
她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道貌岸然。”
慕汐玥说着收回视线，脸上又变回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而她这副淡定冷漠的态度，却是深深刺痛了白皓卿的心。
他盯着慕汐玥的眼睛，似乎想要寻找到那曾经几乎要溢出眼底的爱意。
但可惜，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所以白皓卿就那么望着面前之人，难免有几分失神。
不过慕汐玥并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而是又继续道：
“白皓卿，我说了不怪你，你不会真就以为我们还能像以前那般吧？”
她说：“其实如果换做了是其他人，我或许可以不会计较，但你不同。”
“你曾是我的师傅，终究还是与旁人不一样的。”
慕汐玥：“可是白皓卿，那也是你，连一个辩驳的机会都不愿为我去争取。”
“所以是你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事情就是我做的？还是因为其他？”
她说：“可是不管是因为什么，你我之间的关系，早在我被逐出宗门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慕汐玥低头笑了笑，但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而她又看向面前之人，却是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白皓卿。”
慕汐玥说：“其实我真的很想问问你，看着他们废了我的灵根，逐我出宗门，你当时又在想什么呢？”
“是庆幸终于能摆脱了我这个叽叽喳喳的烦人精？”
“还是高兴再也不用见到我这个让你厌恶的，对自家师傅都心怀不轨的孽徒？”
慕汐玥垂眸，神情突然变得漠然。
而她低低笑了一声，才又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何时察觉到我的心思的。”
“但是白皓卿，恭喜你啊，你往后就都不用再为此而烦恼了。”
白皓卿估计也是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连忙开口道：
“不是的，汐儿，我没有厌恶你，我只是........”
他不由得抿了抿唇，嘴里的话也是戛然而止。
白皓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也解释不了。
毕竟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顾忌着师徒有别，怕别人说闲话吧？
事实上，早在很久之前，他就看出了自家小徒弟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其实慕汐玥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利用身份的便利，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
可他们毕竟还担着师徒的名分，所以他心里还是有些介怀的。
因此在其他人指认她偷盗损坏了宗门的镇宗之宝，与魔界勾结时，他才没有替她说话。
而他原本是想着顺水推舟，断了对方的念头。
所以明明知道指认她的事情还疑点颇多，但他却故意没有追根到底，也默许了宗门对她的惩戒。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决定，却成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而他所谓的名声地位，在慕汐玥面前，原来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可是事态的发展，却早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白皓卿如是想着，只感觉一颗心都坠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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