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娴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图片里那个在悬崖边玩杂耍的骑手，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她心想：“这人可真是够大胆的啊！”当她的目光稍稍移向方大明时，却突然停住了。
只见方大明的衬衫领口挺括得就像刚刚从熨衣板上揭下来一样，没有一丝褶皱，仿佛经过了精心的打理。不仅如此，他袖口的纽扣也扣得严丝合缝，整个人看上去整洁而又利落。
章小娴心里暗自嘀咕：“这方大明，还真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呢。”当她想到方大明之前说过的那些关于冒险和征服险峰的豪言壮语时，不禁又觉得有些好笑。
“驭风而行？”她差点把嘴里的口水笑喷出来，“这位怕是连小区门口的共享单车都得研究半天刹车在哪吧，还征服险峰呢，估计他把楼下花坛的土坡当阿尔卑斯山爬还差不多！”
“嗯。”她面无表情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仿佛这声应答只是出于礼貌，而非真正的回应。她的目光缓缓地从对方身上移开，重新落回到手中那盒杏仁酥上。
杏仁酥的酥皮在她的指尖轻轻触碰下，簌簌地掉落着碎渣，宛如雪花般飘落在她的掌心。她凝视着这些碎渣在掌心中堆积成一座小小的土堆，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这小小的土堆似乎比方大明那些冗长而乏味的广告词要有意思得多。
方大明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冷淡态度。他像是自带了信号屏蔽器一般，对她的反应视而不见。只见他身体前倾，膝盖险些撞上茶几，那股专注研究的劲头就像刚刚挖到恐龙蛋的考古学家一样，充满了兴奋和好奇。
“你说人类跟自然到底是啥关系呢？”方大明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急切和探索的意味。
他微微屈起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平板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然后停留在平板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好多人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觉得只有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才能被称为自然。好像我们只要一呼吸，就会对环境造成污染一样。就拿那些景区来说吧，哪怕只是修建一个小小的观景台，都会有人跳出来指责说这是在破坏原生态。难道我们人类天生就是地球的不速之客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满。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窗外那座高耸的写字楼。阳光洒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平静的湖面一般。
“你看那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难道这就不算是自然的一部分了吗？我们盖的房子、造的车子，哪一样不是用从地里挖出来的材料制成的呢？总不能说我们这些都是自然的逆子吧？”他的语气有些激动，似乎对这种观点很不以为然。
说着，他突然抓起平板，迅速地向她面前凑过去。屏幕上显示的是一辆山地车的图片，由于距离太近，差点就怼到了她的鼻子上。
“你看看这车架上的纹路，明显是模仿树皮的肌理设计的；还有这轮胎的纹路，完全就是照着豹爪的形状抄过来的。这不都是在向自然学习吗？所以说啊，我们搞不好还是自然最有出息的学徒呢！”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对自己的这个观点非常有信心。
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扭曲着，就像一块原本笔直的塑料尺，突然被硬生生地掰弯了一般。他的肩膀微微耸起，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他的双眼却直直地盯着章小娴，那目光简直就像被强力胶水黏在了她的脸上一样，丝毫没有挪动的迹象。
不仅如此，他的鼻尖也几乎快要凑到章小娴的面前了，似乎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触碰到她的肌肤。他的这种举动，让人感觉他是如此急切地盼望着得到章小娴的点头认可，就好像一个在课堂上举着手，还偷偷踮起脚尖的学霸，生怕老师看不到自己，错过被提问的机会。
他的校服衣角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由于过度用力，衣角上已经被揉出了几道明显的褶皱。而他的后颈也因为紧张而绷得笔直，仿佛一根拉紧的弓弦，随时都可能断裂。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喊出那句“选我选我”，声音在喉咙里酝酿着，却始终没有冲破那道最后的防线。
章小娴终于慢悠悠地掀起了眼皮，她的睫毛如同两把精致的小扇子，轻轻地扇动了一下。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他的眼睛上，那是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亮得让人有些晃眼。
这双眼睛就像是被孩童撒了一把碎玻璃的夜空，虽然有些凌乱，但却充满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主义光芒。那光芒如此纯粹，仿佛他刚刚从一本童话书中跳跃出来，身上还带着些许梦幻的色彩。
这问题就像一个被施了魔法的大泡泡，从他的嘴巴里突然蹦了出来，而且这个泡泡的尺寸大得让人瞠目结舌，简直可以和菜市场里那些扯着嗓子高喊降价的大妈们相媲美。那嗡嗡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
这个问题虽然大得离谱，但却又出奇地干净，就好像这个房间一样，一尘不染。书架上的书摆放得整整齐齐，比仪仗队还要整齐，每一本书的书脊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仿佛在接受检阅。墙上的字画挂得端端正正，就像天平一样平衡，没有丝毫的倾斜。就连桌角的青瓷笔洗也摆放得方方正正，仿佛在展示它的严谨和规范。
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种“我是文化人”的气息，这种气息如此浓烈，以至于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喷嚏。与他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世界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一群讨债的人像疯狗一样追赶着她，她在楼道里拼命逃窜，那声控灯被他们跺得一亮一灭，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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