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到此，是否注定？
“我老爹这题出的，够刁钻啊。”蓝云逍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蓝月歌的肩膀，手里还捧着半个瓜，这是他刚才被蓝止赶走后从一个围观弟子手里顺过来的。
蓝月歌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这论题，的确很刁钻。
但是他相信，顾清影定能战胜他的叔父。
毕竟，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在找寻的答案。
顾清影听到这个论题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回，轮到蓝宇道得瑟了。
“顾姑娘，可以开始了吗？”
顾清影的神思慢慢回拢，浅浅一笑。
“我选择，不是。”
蓝宇道找回了主场，正是气势如虹之时，顾清影话音刚落，他就接了上去。
“不？非也，老夫今日再次等你，就是注定，否则密钥为何入你手就能解开封印，那是因为自从云阳始祖设下聚灵阵起，这个封印就是等你来解！”
等她来解？
顾清影下意识地取出了那两把密钥，一时有些恍惚。
蓝宇道看着顾清影的反应，得意一笑，此题一出，无论她选了哪个，他都有办法将她压倒。
“不，或许我是那个解开封印的人，到今日的局面，并非命中注定。”
顾清影收起密钥，看向蓝月歌的方向。
“如何不是？当日始祖将密钥传下，就知晓今日局面，九灵后人探寻谷底秘境，此事几百年前，就已注定。”
“呵，宗主，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情。”顾清影忽然笑了。
“何事？”蓝宇道还是镇定自若。
“今日，我站在这里，就已经证明了一切不是注定。”顾清影浅笑着摇头。
就在刚才，她似乎悟到了什么。
“什么？”蓝宇道有些许疑惑，但还不多。
“云阳始祖留下的遗训是否是会有九灵后人闯五峰，开启谷底秘境？”
“是。”蓝宇道不解，到了现在顾清影还问这个做什么。
“那你觉得我如今像是在闯五峰吗？”
“闯”之一字，被顾清影点重了一些。
顾清影的问题，让蓝宇道顿时顿住了。
是啊，他之前也想过顾清影闯五峰就是个形式，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闯五峰的意义已经变了。
昨日的蓝止像是指导小辈。
今日蓝云逍不战而逃。
到他这里成了论道。
更别说下一个是雪霁峰。
蓝月歌根本不可能与她一战，而他临时找的替补也是她的好友。
顾清影，乾陵的首席弟子，真正在他云阳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一年之数，居然就已经与他云阳形成如此之深的羁绊了。
“我是那个解开封印的人，但我站在此地，已经不是注定了。”顾清影望向围观的弟子们。
这里，有她的同窗好友。
这里，有她的莫逆之交。
这里，有她的……
生死相许。
九灵圣女，有预知之能，但她却没有掌控人心的能力。
就像二十多年前，她下山之时，她或许知道自己会和一个凡人生下孩子，却并不知道自己会爱上一个凡人。
她还不知道她的父亲究竟是谁，但是凭着脑中最后对母亲的印象，结合今时今日她对蓝月歌的感情，她就是知道，她的母亲一定是恋着她的父亲的。
那溶在她眼中化不开的那一抹伤，名为情殇。
“我小看你了。”蓝宇道释怀一笑，取出一把红色的密钥交给了顾清影。
顾清影接过密钥，盈盈一拜。
蓝宇道的这个论题也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让她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还是不太懂？为什么闯五峰不算闯五峰了，这事就不是注定了的呢？”
蓝云逍的瓜已经啃完了，但他还是没听明白。
“三年前，琅琊宗主。”蓝月歌忽然开口。
“啊？”
蓝云逍回忆了一下，忽然顿足叫出了声。
“苏如澈那会声称是顾清影的未婚夫。”
也就是说，若真是注定，顾清影的姻缘线本来是在苏如澈身上。
她若成了苏夫人，来闯五峰之时，云阳众人必定是全力以赴，而不是现在的小打小闹。
而顾清影跟他们的牵绊也不复存在了。
“话说他们的婚约解了没，你就说阿影是你未婚妻了？”蓝云逍揶揄一笑，幸灾乐祸地拿手肘捅了蓝月歌一下。
很好，蓝月歌的脸黑了。
蓝舒合这时候跑了过来，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实诚的声音，吓了顾清影一跳。
“还请宗主成全。”
蓝舒合递上一物，恳请蓝宇道拿走。
很好，蓝宇道的脸也黑了。
黄昏时分，顾清影拿着新到手的红色和白色两把密钥，跟蓝月歌一起御剑在云阳山上方看风景。
“月歌，明日我们就可以见到百川峰长老了。”
顾清影懒洋洋地靠在蓝月歌怀中。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嗯。”蓝月歌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顾清影心里也知道蓝月歌在想什么，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出言逗他，“还在想我和苏大哥的婚约呢。”
“你娘的信物还在他手上。”蓝月歌承认自己吃醋了。
而且，和顾清影一模一样的玉串。
他，也想要。
“诶呀呀，我们高冷的梓冉君去哪里了，怎么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唔……”
顾清影还想笑他，却被蓝月歌一把拉过摄住了双唇。
夕阳下，心心相印的二人，吻的难舍难分。
“你放心，我会给你拿回来的。”
一吻毕，顾清影将手环在蓝月歌的颈后，郑重许诺。
蓝月歌眸色深深，在顾清影的额上烙下一吻。
“嗯，好。”
“我们明日就要见百川峰长老了，我很紧张呢。”
话题又转了回来，顾清影表示自己是真的有点紧张。
“为何紧张？”
头一回看天不怕地不怕的顾清影要见一个人那么紧张。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你师傅口中的百川峰长老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而且跟九灵一族也有很深的渊源。”
“嗯，我也没有见过那位长老。”
“真的是很神秘。”
他们此时还不知道，这位百川峰长老，将会成为他们杀死莫炎最重要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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