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寺，北都着名的寺庙，人称许愿神庙。
周六，通往清泉寺的这条大道被堵得水泄不通。
一辆黑色的普通小车上，坐着一男一女，有说有笑。
“这么堵？就应该早点出发才对嘛。”林衍从眼前墨镜的缝隙中，低头看向前方的交通，抱怨道。
“早点出发也是堵。”苏悦坐在副驾驶上，右手靠在窗边，扶着脸颊边，慢悠悠道。
这两年，每一个月苏悦都会约林衍出来逛一逛，有时候是看画展，有时候是看风景，每次出去都有一个方向。
这次，清泉寺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反正林衍闲来无事，总会相陪。
两人的关系比过去拉近了许多，算得上关系不错的朋友。
“话说，那寺庙真的那么灵验吗？”林衍随口询问道。
苏悦侧过头，声音冷淡道，“如果我是菩萨，肯定会好好惩戒你这大不敬的人。”
林衍脸上一僵，随即望天诚恳道，“呸呸呸，鄙人无知，说错话了。”
见状，苏悦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弯起，“神明会原谅你的。”
林衍无奈地一笑，“得，我谢谢你。”
苏悦抬眸向车窗外，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眉眼弯弯，笑意尽显。
几瞬后，脸上敛起那些情绪，又恢复到往常的淡然。
“毕业几个月了，你还不打算回皖市啊？”林衍随意询问道。
苏悦摇摇头，平淡道，“不回，我准备在北都找工作，你不知道吗？”
林衍被她的话噎住了，无奈道，“拜托，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问，我怎么说？”苏悦反问道，眼里划过淡淡的无奈。
车辆在行驶的途中，经过不远处耸立的大楼，那是沫娱。
苏悦抬头望去楼顶上竖挂红布上的名字，垂下眼眸。
“听说最近有一部很火的综艺叫满分距离，你看过吗？”
林衍停顿几秒后，点头，“看过。”
苏悦微微一笑，“她的变化很大，比以前更好看，更成熟。有些话我都忍不住拍手称绝。”
林衍脸上涌出一缕惊讶，“难得听你表扬她。”
苏悦向身旁淡淡一瞥，目光清浅，“你是不是记错了什么。”
林衍哑然，一直以来都是沈陌不对付苏悦，苏悦倒是对她没多大敌意，也就是说双方之间的矛盾都是沈陌单方面宣战。
所以苏悦赞美沈陌很正常，要让沈陌说苏悦的好话才叫难得，才叫破天荒。“抱歉。”
苏悦眉眼未动，轻声道，“不需要道歉，这没什么。”
车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古怪又安静，没过多久，还是被人打破了。
林衍嘴角露出一道略显苦涩的笑容，“这两年我和她没有联系过，没有见过面，突然看到她的时候，总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越来越优秀了，越来越完美了。让我有种错觉，她和我分开是对的。”
苏悦深深看向他，语气认真道，“春夏秋冬，已过两瞬，没有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或许她的改变都是因为你也未可知。”
“一个光鲜亮丽的蚌壳里有可能是一颗颗腐烂变黑的珍珠。”
林衍默然，暗暗叹息，这些话并不道理。
“苏老师，我很好奇，为什么每次你说得话都一套一套的，我记得阿姨是音乐老师才对。”林衍打趣道。
苏悦心念他的幼稚，“可能是因为我比你读书更认真。”
林衍翻了一个白眼，“我高考理科状元，苏同学，你的认真呢？”
苏悦也不搭理他，靠在窗边，闭目养神，任由林衍找话，都是无声应对。
见状，林衍忍不住嘀咕道，“说不过我，就冷暴力，玩不起。”
他没看见，旁边的佳人眼睫微动，唇角轻扬，笑容如同初开的花朵，清新又温馨。
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清泉寺，远方的阁楼顶上响起阵阵绵长的敲钟声。
寺内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在道路两侧，一棵棵苍天大树挺立于此，隐约可以看到远方殿宇连绵成一片。
“人挺多的，抓住我袖子。”林衍将手伸到身后，为她在前方开辟一条道路。
苏悦微愣，面色只有方才一半的淡然，她缓缓伸手握紧他的衣袖。
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却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前方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身后的佳人心境早已起伏不定。
林衍艰难移动着脚步，四处张望，感叹道，“这也太多人了吧。”
“只要生于这世间，每个人都希望神明可以完成他们心中的所思所想。”苏悦淡淡道。
林衍侧过头，余光看向身后，“那你呢，也信佛？”
苏悦轻笑出声，“信佛或信道，我都是俗人。”
林衍心中略感奇怪，不知她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不问你，你也莫要问我。”苏悦彷佛看透他的想法，提前堵住了他的话头。
林衍摇摇头，“我没什么事要神明帮忙，你说的不成立。”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并肩而行，徒步走到殿外，里面一尊金身大佛坐立于此，佛像庄严，檀香袅袅。
“你可以坚信无神论，但还是要对此抱有敬畏之心，你既然生于世间，家人，朋友都成了你的牵绊，不是吗？”
说罢，苏悦跨步进入殿内，跪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虔诚得如同一位教徒。
林衍的视线跟随在她的身上，脸上略微复杂。
事实上，他在前世就一直认为世上无神明，有的只是人们的信仰。
望着那认真的侧脸，他不自觉地笑了笑，她说得对，既然生于这世间，那就随波逐流，也做一做这虔诚教徒。
不为自己，只为了那些他牵挂的人。
突然，跪于大殿的苏悦就听见身旁发出一道轻微的声音，他幽幽道，“现在，我有愿望了。”
苏悦徐徐张开双眼，朝旁边一瞥，他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里默念着什么，她微微一笑。
她抬眸望向那尊大佛，心中默默祈祷。
她希望所有她在乎的人都能平安幸福，无论他们是否相信神明的存在。
“佛啊，我的虔诚成全他的心愿，信女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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