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中宇一走，灵秀彻底放松，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浅褐一口，“这是我和中宇去甘孜时买回来的古茶，据说已经上百年了，你品品！”
“听说你跟老爷子都不用敬称，看来是真的了。”
“我从来都不在乎形式上的东西。”
“包括婚姻吗？”景父拿起茶杯准备好好品尝一下。
灵秀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婚姻是相伴终老的见证，不是形式，是信念。”
“果然伶牙俐齿，但你别以为凭这个就能像忽悠老爷子一样唬住我。”
“所以呢——”灵秀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有所以了——”
景家的二代这么闲吗？自然不会，景父若是一无是处，当年也不会顶住莫大的压力留下芳姨生下景恩。
灵秀将杯中茶喝完，看着已经准备起身的景父微笑着说道：“其实我多少猜到了你的用意。”
“哦。”景父颇有玩味地重又坐好，“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看。”
放下茶杯，按原先的位置摆好，灵秀盯住对面人的眼睛。
“据我所知，以前中宇虽然和你不亲近，但也从未违逆过你这个父亲。眼见着他在苏绣展公开身份，衡量之下，你更加知道两个儿子哪个更好，毕竟景恩是个什么德行你和他母亲多少还是知道的——”
景父一拍桌子，“血口喷人！”
灵秀嗤鼻一笑，“我还没有说景恩做过什么，你就这么激动，看来也不需要我说了。”
“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好，话说回来，你想要回中宇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子，也就是重新确定你这位景家嫡传二代的身份，就算还是个闲职，起码余生有个备受尊崇的地位，而不再是个透明人。”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揣测别人？”
“既然是揣测，还需要什么证据？”
打嘴仗想赢过灵秀难于上青天，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位面的。
景父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端起茶杯想战术性喝水，却发现杯子是空的，只好硬生生放了回去，“荒谬！我是景家的长房长子，我还需要确定什么？”
灵秀不慌不忙地给他斟上茶，“你以为中宇为了想娶我必然会寻找支持，而你这个亲生父亲的支持将是很大的助力，为此他会向你做出妥协。结果想不到的是，一见面他就是要撕破脸的节奏。你又想转向从我这里下手，也没成想我竟是个不识时务的。如此一来，唯一的路还是回头继续扶持你那位不成器的大儿子——”
这个女人哪里只是不识时务，简直就是个会读心术的怪物。景父也不是对景中宇一点都不关心的，平日他也会询问亲儿子的动线，就比如被于家千金打劫的那一次，像这种卖儿子的行径也不是一两回了。
被猜中心事，景父掩饰尴尬地一声冷哼，“你了解景家，了解我吗？当初我放着这么大的家业不要，为什么现在却想要那么一点点地位？这不自相矛盾吗？”
“那么大的家业自始至终都不是你的。老爷子身体硬朗，到现在还是集团的顶梁柱，何况是三十多年前？别的我不知道，但你的能力是全族皆知的，你根本掌控不了这个家业，当年又不是没让你试过。”
谁啊？嘴巴是老太太的棉裤带做的吗？怎么什么都让外人知道？
景父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口喝尽杯中茶。
他这个做父亲的对景中宇那样，灵秀也用不着对他怎样了，继续戳穿，“你之所以不想和中宇母亲生活，无非是因为她娘家强势，生了儿子也不会让你掌控，你就永远是那个小透明。所以你用精子换来了芳姨和景恩，万一正房生不出儿子呢？就算生了，也可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所以你把所有的心力都投到了景恩身上，对中宇不止置之不理甚至实施冷暴力，想以此扭曲他的人格。可惜啊，最终被扭曲的还是那个不该出生的孩子——”
“够了！荒谬！荒谬！我们家的事凭什么让你这个外人指指点点！”
“所以，刚才你就不该坐回来，还有兴趣继续听吗？”
景父气到手抖，站了起来指着灵秀，“你以为你是谁？在我面前你不过是个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
灵秀给自己斟上了茶，又是浅浅一口，“伯父，你的这些小聪明不可能只有我知道，人家没拆穿不过是还顾忌那一丝的血缘关系罢了，小聪明还是少耍点好。”
再待下去只有受辱的份儿，景父不想在这里多待上一秒，愤然离去。
灵秀悠哉地品完杯中茶，景中宇还有有些担心地赶过来接她。
“怎么样？他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灵秀笑着将茶杯递到他手上，“难听的话都是我说的。哎，竟然还有人说‘天下哪有父母不爱孩子’这种话，看看你我，看看我家其他三个孩子，荒谬！”
……
惹恼了景家永远上不了位的太子，麻烦事就提前发生了，病情好转的杜擎携女来航都逼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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