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入桑家大门之前，他小心翼翼地将剔红漆雕首饰盒取出，放置于车内。他知道，若是桑家老爷子见到了这件宝物，凭着他那股子倔脾气，定会想方设法让他留下。
陆哲晏只带着剩余的首饰，步入了桑斯年的会客厅。
桑斯年对珠宝的痴迷果然名不虚传，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以五千四百万的高价将这五件璀璨夺目的首饰全部纳入囊中。
陆哲晏目睹着银行账户余额的实时跳涨，内心无比满足。他还不忘向桑斯年询问：“关于西魏的研究进展如何了？”
桑斯年眉头紧蹙，显得有些苦恼：“史料的缺乏，加上可供研究的文物十分有限，进度自然缓慢。”
陆哲晏稍作沉吟，然后好奇地问：“那么，你急需哪些文物呢？”
桑斯年闻言，挑起一边的眉毛，带着一丝戏谑问道：“你意思是，只要我想要的，你都能弄来？”
陆哲晏点了点头，表情严肃。
起初，桑斯年以为他在开玩笑，正准备调侃一番。然而，看到陆哲晏那副认真的神色，他才意识到对方是认真的。
“真的什么都能弄到？”桑斯年再次确认。
陆哲晏并未把话说得过于绝对，只是淡然道：“我会尽力。”
桑斯年立刻列举出自己所需要的物品：“我需要各种布料和成品衣物，还有各式木制家具，如桌椅板凳等。如果能有屏风这样的大型家具那就更完美了。另外，我还想要一些玉器、瓷器和陶器，就像你上次弄来的那些书籍和画作……”
陆哲晏听后，心想这老头儿真是贪得无厌。
“好吧，不过需要一些时间。”陆哲晏回答，“这些物品的主人目前还在国外，他们大概还有几个月才能回国。”
离开桑家后，陆哲晏正准备返回古董店，此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周密打来的电话。
陆哲晏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滑开接听：“喂？”
电话那头，周密激动不已：“陆二少，您现在在哪儿？拍卖行的负责人想要见您。”
陆哲晏一愣：“现在就要见吗？”
“是的，刻不容缓！”周密回答。
陆哲晏稍作犹豫，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掏出随身携带的铜镜，想要看看姜云霜是否在寻找自己。
铜镜中一片静谧，此时姜云霜应该已经进入了梦乡。
陆哲晏收起铜镜的那一刻，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感觉：自己孤孤单单地生活了二十多年，如今终于有了一份牵挂。
“好吧，把地址发给我。”陆哲晏应道。
陆哲晏驾车前往，四十分钟后抵达一家雅致的茶馆。
周密早已在茶馆门口等候，一看到陆哲晏的车，他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打开车门，态度较之前更为热络。
“拍卖行的负责人姓邓，名进贤，据说是京都顶级权贵的后台，只有真正的精品才能入他的法眼，您这次可是要发了。”周密兴致勃勃地说。
陆哲晏听了，笑而不语。
周密心中暗自诅咒着陆哲晏的不识时务。
他与邓进贤交手多回，每次向邓进贤发送信息，对方总要好歹拖延一日才会回应，若是对货物不感兴趣，便索性对他的消息置若罔闻。
按照周密的形容，邓进贤仿佛是目空一切，眼高于顶。
然而这一次，周密的信息发出不足一小时，邓进贤便亲自拨通了电话，并且迫不及待地安排了与古董主人的深夜会面。
踏入茶馆的VIP包厢，一位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正悠然落座其中。
双方略一照面，周密便热情地进行了相互介绍。陆哲晏却没有过多地寒暄，直接从怀中取出那件剔红漆雕首饰盒，轻轻地放置在邓进贤的眼前。
邓进贤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他目光犀利，仅需稍加辨识便知此物非同小可，粗犷地询问陆哲晏：“此物从何而来？”
陆哲晏只是轻轻摇头，淡然回应：“无可奉告，但来源绝对正当。”
邓进贤轻轻抚摩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稍作沉吟，开口道：“不妨开个价，我愿意收购。”
他那副自信满满的神态，仿佛无论陆哲晏提出何种天价，他都能毫不犹豫地支付。
“不，我打算将之送上拍卖台。”陆哲晏语气坚决，“若您无法参与，我将另寻买家。”
邓进贤眉头微蹙：“拍卖程序繁琐，且拍卖行抽取的佣金以及拍卖所得的税费，最终你所得不过半数。不如与我私下交易，我愿出一亿五千万。”
周密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心中不禁惊叹。
他此前鉴赏此首饰盒时，给出的估价仅在九千万至一亿之间。
邓进贤的报价，却是直接开出了一亿五千万。
这份豪绰，简直令人咋舌。
陆哲晏从容地举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语气坚决：“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仍坚持公开拍卖。”
邓进贤深深地打量了陆哲晏几眼，仿佛在那一刻洞察了他的意图，不再坚持，而是掏出手机提议：“那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吧。”
陆哲晏与他互加了微信好友，双方又简单地交谈了几句，随即结束了这场短暂的会面。
留下首饰盒，陆哲晏步出茶馆。
踏出茶馆的门，陆哲晏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联系了几位好友，商讨着如何注册个人工作室，以备后续之用。
……
翌日拂晓，姜云霜从梦中苏醒，体温已退，那股自骨子里弥漫的酸楚之感也显着减缓。
她起身梳理洗漱，耳畔传来外面喧嚣的声响。
人声鼎沸，其中夹杂着二婶和裴氏略显疲惫与无奈的语气。
“感激不尽！”
“你们实在太过客气了。”
“请不要这样，大家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
姜云霜更换了一套衣裳，正欲步出房门探查究竟，三婶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轻轻掩上了房门：“云霜，你醒啦。”
姜云霜好奇地问：“三婶子，外面发生了何事？”
三婶脸上流露出既激动又谨慎的神色：“是城中的百姓，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你在此居住，纷纷携带礼物前来表示感谢。你想要出去和他们见面吗？”
姜云霜略作思索，回答道：“好吧，我出去看看。”
踏出姜家的大门，姜云霜被门口聚集的三四十人的人群吓了一跳。
这些人全是房陵的普通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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