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场众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向了还坐在佐德身边的玛德琳和柳雨莹。内测进行到现在这个阶段，留下的女玩家本来就少，这次的救援任务之中，女玩家除了佐德队里的两位以外，便只有夏嫣和另外一个女医务官，但这两人当时都在集合地准备接应，有机会在事发时间接近佐德的，便只有他的两名女队友了。
“……这……不可能！”约瑟夫闻言，转头看了玛德琳和柳雨莹一眼，便又拎着陈默笛的脖子吼了起来，“不可能！你告诉我她是谁？是谁！说啊！”
“冷静点！”眼看着陈默笛就要被约瑟夫活生生掐死，夏嫣不得不再次出手，将陈默笛从近乎发狂的约瑟夫手中夺下，又叫上两名救援组成员把两人隔开，才放缓声音对陈默笛道，“你别怕，这里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好好想想，当时你看到的人，究竟是谁？”
“我……我……”在夏嫣的安抚下，陈默笛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自己当时目睹到的一切，“当时……我没上去，因为白天我的狙击枪摔坏了，所以只有这把手枪……老大一个人在路口那里迎敌，也基本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那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我看到一个女人……从山崖的阴影里走出来，好像是贴着老大的后腰做了个什么动作，然后老大就倒下了……我们赶上去的时候，他胸前又被对面击中了两发子弹……然后……”
“你看见的那个女人是谁？”夏嫣打断了他有些语无伦次的回忆，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我没看见！”陈默笛捂着脸蹲了下去，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我没看见她是谁！她是从阴影里直接走出来靠近老大的……我没看见她的脸，只是觉得身形像女人……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别杀我……”
陈默笛说着说着便呜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夏嫣见问不出什么，转头便看向了一脸愕然的玛德琳和柳雨莹——两人还坐在佐德的尸首旁，仿佛还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可周围的玩家却在无意识中将队伍围成了一个圈，将两名女玩家围在中间……空间并不宽敞的仓库一时间安静的可怕，玛德琳和柳雨莹茫然地转头四顾，又最终转回头望着彼此。良久，玛德琳忽然颤抖着嘴唇盯着柳雨莹道：
“难道……真的是你？老大对你那么好，为什么……”
“不是我！”柳雨莹也红着眼睛嗫嚅道，但玛德琳的控诉一出，刚刚稳定下来的约瑟夫便又暴动起来，在两名队友的压制下冲着柳雨莹迭声大吼：“贱人！混蛋！是不是你？玛德琳跟我们是从训练营就认识的队友，她绝对不会背叛老大……那天老大把你带回来我就觉得有些蹊跷，今天白天敌人对我们的动向也是了如指掌！原来……原来你就是对面阵营派来的奸细！杀人犯！”
“不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做！”柳雨莹浑身颤抖，双手无力地举在胸前，拼命摇动，“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佐德老大救过我，我怎么做出这么忘恩负义的事情……真的不是我！”
“……你也知道这是忘恩负义？”坐在她对面的玛德琳噙着眼泪站起身来，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了柳雨莹道，“如果真是你干的，那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把系统表盘交出来！”
之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柳雨莹一下愣住了，她睁大双眼看着玛德琳，又转头四顾，看了看身边面色不善的救援队成员们——这次的行动参与者大多与佐德相熟，现在佐德遇害，他们个个都心有不忍，现在面对可能是杀害佐德的凶手，而且还有可能是对面阵营派出的细作，眼神中怎么可能藏得住杀意沸腾。
“不、不是我……”见四周没人站出来替她解围，柳雨莹忽然连滚带爬地扑到夏嫣身边，紧紧抱住了夏嫣的脚，“姐！我没有杀他，我真的没有杀他！是你说这么做我就可以带着钱离开这里的……但我没有杀他，真的没有！”
“什么？”此话一出，不仅是夏嫣，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原本只是寂静的现场气氛，霎时就升级到了紧张状态。玛德琳举着枪绕过佐德的遗体，朝夏嫣走近几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眼下轮到夏嫣百口莫辩了，在场的众多玩家虽然都还将信将疑，但眼神锁定的焦点已经从柳雨莹变成了夏嫣。玛德琳再次要求柳雨莹交出系统表盘，但柳雨莹却只是死抓着夏嫣的腿不放手……双方正对峙间约瑟夫再次失控，只见他吼叫着甩开束缚他的两名玩家，举枪便朝着夏嫣和柳雨莹所在的方向连续射击。
几乎与此同时，数枚狙击枪子弹忽然穿透了仓库上方的采光窗，将场内的混乱进一步催化为一场混战：仓库里的玩家们纷纷抓起武器，有的冲向门口和窗户准备迎敌，有的手足无措站在原地发愣，而有的则在黑暗中摸索着记忆里逃生通道的位置……几分钟之前场面还在控制之中的救援队伍，此刻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沸粥。
而在纷乱的人群之中，有一枚子弹准确穿透了约瑟夫的胸膛……他只来得及感到胸前一凉，却没看到射中他的究竟是谁……当他跪倒在地的时候，他看见了身边躺着已然冰冷的队长，以及蹲在一旁眼神冰冷的医务官队友——某种尖锐如刀的东西破开了此时耳边纷乱的杂声，将他一直以来坚信的某些东西捅成了一地碎片……他无声地向她伸出手去，想问清楚这究竟是因为什么……然而问题还未出口，生命便已离他而去。这个问题的答案如他从未来得及开口表达的恋慕之情一样，令他死不瞑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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