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跨年不一起吃饭？”博德惊叫出声。
“......有什么问题吗？”伊万头也不抬地问道。“跨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一般跨越九年为一段柱神历，血杯历最后一年的跨年夜会有比较隆重的庆祝活动。而且神血后裔都是很忙的，别看我现在正在雕刻，过几天就得全北境巡视了。唉，北地之梦里头，我们能融于风雪，巡视很轻松，醒时世界就很折磨了，唉。”
格瑞斯安慰道：“没事，你的生日可以照样过。我不吃腌黄瓜，如果不在蛋糕里放腌黄瓜我会很感激你的。”
你这是安慰还是对蛋糕提要求啊？话说，生日吃甜品的习惯倒是有......
博德没有吐槽，而是看向大厅的圆桌。冬之宫正在被伊万一点点“开凿”出来，米哈伊尔正在来回从梦里搬迁挂画、地毯、烛台、古董之类的豪华装饰用家具。所以餐桌现在还兼顾了厨房桌的功能。
“拉贝林，你知道蛋糕和面包是有区别的对吗？”
“区别？”长角牛抬起头，看着博德。这牛正在奋力殴打面团，面团孱弱的反击在牛的角上、脸上扑簌簌留下深浅不一的面粉痕迹。
“没事，你继续。罗曼，这么大的蛋是哪来的？”
“哦，这是有翼者的蛋，这个蛋降生彻底失败了，所以变成了非常滋补的补品......”
“这不就是吃人吗？！给我用普通的蛋就好了！辛德哈特你又在干什么？”
“......”
“不准！偷吃！蛋糕糊！住嘴！住嘴！”
“......（更快地塞了几团到自己嘴里）”
“辛普利修斯你不管管？”
“......（擦去嘴角的罪证）辛德哈特，听话，不要偷吃了。”
虽然整个蛋糕制作工序弄得冬之宫大厅狮飞狼跳的，但是最终，足量甚至有些超量的蛋糕糊，做好了！
下一步，倒入模具，将大气泡震荡出来，接着烘烤。
模具是两位焰心现场捏出来的，辛德哈特自告奋勇想充当烤箱，被众人联手压制，最后由辛普利修斯亲自烘烤。
不远处，正在打发奶油的亚历山大看着孩子们到处乱窜，有些感慨：“冬之宫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弗拉基米尔坐在椅子上，看似在假寐，其实在偷偷拿手指蘸亚历山大手里加了糖的奶油。
“我没有来晚吧？”辛梅里亚带着板着脸的奥恩（找猫行动没有发动，但是奥恩确实是很生气）从窗户那边溜了进来。
老狼抬起头：“下次走正门。”
辛梅里亚走到亚历山大身边，坐了下来。
“那下次再说。”
“还有下次？”
“谁知道呢。”
奥恩留下两袋子水果和坚果就匆匆回教国了。猫头鹰法师本来想多带点好东西给博德的，算是对博德给予焰心家族无心帮助的感谢。但是国王陛下歪头想了想，自己赔进去一个儿子了，这金毛还要给什么奖励？
博德倒是很开心，这下蛋糕的装饰也有了。
“谢谢，陛......陛下。”
国王笑眯眯地受了一礼。“你直呼我的名字也没关系的，叫我辛梅里亚先生就行。”
“不敢不敢不敢。”
当晚，积灰的小礼炮被燃放，在冬之宫各处挂上不少彩带和多色亮片。
博德看着坐满的桌子，有些恍惚。说是没有团圆饭的习惯，这不是都来了吗？
桌上是一个极其巨大，有些松松垮垮的蛋糕，蛋糕底部有一点点焦糊的痕迹，显然即便是提前获赐封号的【霞】，对这种比矿物脆弱太多的东西也难以把握火候。
坚果碎被糊在蛋糕周围，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说好预处理的水果，交给博德的时候已经被辛梅里亚本人还有他的两个好大儿吃了一大半，终寒家负责的部分则是影子都不见了。这帮浓毛大眼的狼什么时候也开始贪吃吃了？想到昨晚大宴的分量和被清空的盘子，这似乎也很合理。
剩下的水果丁被格瑞斯在蛋糕表面摆成了博德的狗脸，就和宿舍人手一个的冷暖可调节抱枕上的刺绣一样，蛋糕上的博德神色十分阴险狡诈。
拉贝林？拉贝林在舔剩下的蛋糕糊。他是真饿了。
冬之宫并没有准备细小的蜡烛，不过好在蛋糕够大，直接从多个烛台上薅18根蜡烛往上边一插，毫不违和。
蜡烛燃起，小型礼炮再次发射，彩带和彩色碎纸片落满大厅，大家纷纷落座，不过这次，背靠火炉的主位坐着的是博德，左右坐着辛德哈特和罗曼。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博德自己唱给自己听。
有些寂寥。
然后辛德哈特马上接上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罗曼心领神会，跟上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舍友们凑在博德身边，齐声唱起第三句：“祝你生日快乐~”
就连长辈们也一起加入了合唱，沙哑、威严、低沉、古板、欣喜、欢脱、活泼、热情的声线合在一处：“祝你生日快乐！”
最后，是默契地鼓掌，还有小小的欢呼：“博德，生日快乐！”
早知道就提醒他们过生日要送礼物了，啧。不过现在这样，也不赖。
瓦罗瑞亚一般只有父亲这一角色会送孩子礼物，也不是每个生日都会有的。说实话，生日在这个大陆并不是那么隆重的日子，毕竟，降诞仪式不一定成功，果实/胚胎/卵鞘/蛋顺利凝聚不代表孩子会顺利出生，孩子出生也不见得能长到成年。这个生日该怎么算呢？极北之地甚至起名字都很晚，免得孩子早夭让家长过多伤悲。
博德忍住泪水，笑出了声。
真好啊。
接下来，是自己许愿的环节了。
金毛大狗扶了扶头顶被辛德哈特临时拉出几个尖角的桂冠，双手合十，闭上眼。他自从在瓦罗瑞亚睁开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虔诚过。即便是最初拜请巨树神力攻击龟大师的时候，都没有如今这么虔诚。
“我希望——”
想要的太多了，自己想许一个什么样的愿望呢？
说出来就不灵啦。
丝绒将这个愿望妥善存放。在祂收藏的无数秘而不宣的愿望中，这个愿望并不宏大，也不璀璨，更没有缠绕血色和煞气，但是真的很难、很难实现。
【生日快乐！Baaa！】
有什么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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