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承认，但好像真是这么回事。”相柳轻轻敲了下小夭的头，“你这个小脑袋瓜，想这些倒是明白得很。”
小夭做个鬼脸，一伸手，“继续讲。”
“可是，颛顼出现在清水镇。篌手里有意映，就能得到五王的支持。璟想当族长，也需要一个支持，七王和五王是一伙的，他只能投靠颛顼，还不能明着投靠，只能暗地里拉拢。”
相柳忽然凑近小夭的脸，紧紧盯着小夭的眼睛，“那么你，作为颛顼的妹妹，又是高辛的王姬，就是涂山璟手里最重要的筹码，他粘着你，始终不肯放手，是因为如果拴住了你，又有与意映的婚约，他就同时有了五王和颛顼两个墙头，甚至还有高辛，不论将来谁当上轩辕的王，他们涂山家都能好好地长在墙头上，屹立不倒。”
小夭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真是好算计。”
“你的上一世，也是如此。两头下注，五王的支持，颛顼的支持，涂山璟都需要。从那时的境况看，五王的势力更大，胜算也更大，所以他不能跟意映退婚，即使他真的想退，太夫人也不会同意。另一边又不愿放弃颛顼这个可能性，便也与你纠缠不清。世家当中，个人幸福与否不重要，每个人都为家族而生，家族的兴旺，才是最重要的。你也看到了，那时涂山璟的婚一直退不掉。”
“确实，”小夭低头，相柳等着她思考，消化。
小夭忽然伸出一根手指，顿悟道，“我懂了，所谓的十五年之约，涂山璟哪里是真的想退婚，他只是想绊住我，想看看颛顼有没有能力当上轩辕王。这十五年他哪里费过心思去退婚，不过是对颛顼的考验期。还有那躺平的三十七年，他一直不死，喘着一口气，就是在蛰伏等待时机，观望大荒形势。所以我一去青丘，他没几天就醒了。
也难怪上一世，涂山璟早知篌和意映的关系，却在那个时候处理了他们，是因为颛顼得了势，意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还是个烫手山芋，涂山璟才，才狠心的让意映祭养识神，又急着与我成亲。世家公子，好险恶的用心。女子的真心，不过是他们上位的垫脚石。”
相柳把小夭搂进怀里，心疼又怜惜，他深爱着，可以舍命相护的女子，曾被人当做棋子随意摆布，他的心比刀割还要疼。
“相柳，”小夭轻唤一声，“只有你，真心对我好。我懂了，我会好好珍惜。”
“你受苦了。”
“那都是我自找的，明明是颗棋子，还以为自己是下棋的棋手。”
“你被涂山璟蛊惑，那都不是你的错。”
“相柳，”小夭抬起头，“这一次，我也想救意映，她那么勇敢的女孩子，不应该是那样的结局。”
“我替小妹谢谢你。”
小夭摇头，“我能做什么呢？”
“很多。”相柳吻了吻小夭的唇，“所以，若真是涂山璟想杀我，那原因只有一个，你不在他手中，那他就需要一张投名状，以此得到轩辕的信任。不管是五王，还是颛顼，能剿灭义军，或者说，谁能杀了我，都是大功一件。涂山璟若杀了我，五王和颛顼都会主动向他示好，来抢夺这份功劳，到时候，涂山家就会成为大荒里最炙手可热的世家，其他三族都不可与之争辉。”
小夭神色黯然，“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
“怎么会，没有你，涂山璟也会来杀我，也许下手的时间更早。” 相柳吻上小夭的脖子，“再说，让我如何没有你。”
小夭回抱住相柳，“我也是。可是为什么？世家不是需要义军存在，来牵制轩辕吗？杀了你，没了义军，那轩辕王下一步要收拾的，就是那些尾大不掉的世家了。”小夭睁着大大的眼睛，迷惑，恐惧，她害怕失去相柳。
相柳不屑地笑，“他们只是想杀我，不会动义军。义军存在，中原未定，轩辕当然会留着世家。但是我只是一个妖族，还是人人厌憎的九头妖，杀我，只不过是杀了一个异类，算是替中原除了一个妖孽，大荒中人只会拍手称快，赞扬得手的人厉害，不会有任何人指责他。”
“你不是，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相柳笑，“我知道，可你管不了别人的说法。”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闭嘴。你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有你这么说，我就心满意足了，旁人如何说，我们都不必在乎。”
“你总是这样，浪子，妖怪，你都不在乎，可我在乎，我喜欢的人，宝贝的人，怎么能让他们这样诋毁！”小夭越想越气，快要哭出来。
相柳转移了话题，“再说回涂山璟，篌没杀他，让他漂到了清水镇，看起来是你捡到了叶十七，得了长久的陪伴，实际上，是涂山璟捡到了你，轩辕高辛的王姬，未来轩辕王的妹妹，保佑涂山家世代兴旺的活神仙。”
小夭叹了口气，“哎，哪有这么对待神仙的。”
相柳还是笑，“你没见那些供奉神像的人吗？神仙灵验，他们便好吃好喝的供着，虔诚地跪拜；不灵的时候，他们就砸了神像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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