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胜示意他坐下。
“张社长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实不相瞒，报社快撑不下去了。”
张奎生掏出手帕擦汗。
“现在杂志竞争太激烈，我想请蒋家入股200万，占40%股份。”
蒋天胜还没开口，妻子林雅从楼梯走下来。
“张老板，富嘉现在市值不超过300万，你要200万才给40%？当我们是冤大头？”
张奎生尴尬地笑。
“嫂子别急，可以商量…”
“50万，40%股权，我们要查账。”
蒋天胜打断他。
“这…”
张奎生额头汗更多了。
“太低了，其他股东…”
林雅冷笑。
“其他股东？你那些小舅子占的干股吧？老张，咱们认识二十年，你别玩这套。”
张奎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讪讪告辞。
林雅关上门，对丈夫说。
“这种人情生意不能做，明摆着想坑我们。”
蒋天胜点头。
“你说得对。对了，明天约了刘銮熊谈风扇生意，你觉得…”
“工业项目可以投，但必须控制成本。”
林雅斩钉截铁。
“现在石油危机，欧美节能产品需求大，但利润率必须守住。”
次日，合祥贸易公司会议室。刘銮熊带着三名助手，摊开一叠文件。
“蒋总，爱美高今年新款风扇，每台给您18美元，这已经是底价了。”
蒋天胜看都没看报价单。
“15美元，首批订单30万台。”
刘銮熊皱眉。
“这…我们成本就14.5美元…”
“那就把成本降到13美元。”
蒋天胜直视对方。
“我可以签长期协议，三年1000万台，但价格必须降到14美元。”
会议室一片寂静。刘銮熊的助手们交换着眼色。终于，刘銮熊开口。
“蒋总，这价格我做不了主…”
“那就做两份合同。”
蒋天胜早有准备。
“一份对外公开的按18美元，另一份秘密协议按14美元。差额部分我通过离岸公司补给你。”
刘銮熊很是惊讶。
“这…这是赌约协议？”
“没错。”
蒋天胜笑道。
…………
“赌赢了，你赚得盆满钵满；赌输了，差额我照补。”
刘銮熊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疯狂。”
好！蒋总果然痛快！”
他猛地拍桌站起。
“就按你说的办！”
蒋天胜满意地点点头，示意秘书拿来早已准备好的两份合同。
他优雅地旋开钢笔帽，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如刀。
“对了。
“蒋天胜突然抬头。
“你们现在库存有多少？”
“大约300万台。”
刘銮熊下意识回答，随即警觉起来。
“蒋总问这个做什么？”
蒋天胜的笑容更深了。
“首批30万台，我明天就要。”
“什么？”
刘銮熊差点跳起来。
“这不可能！物流安排至少需要一周！”
“那是你的问题。”
蒋天胜合上合同。
“我要在三天内看到货，否则…”
他做了个撕毁的手势。
刘銮熊脸色铁青，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明白，在这场博弈中，自己已经落了下风。
次日，合祥贸易公司的高层会议室内。
“蒋总，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谁会在这个时候买风扇？”
市场部总监王明远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声音里满是质疑。
蒋天胜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众人，俯瞰着香江繁华的夜景。玻璃反射出他冷峻的面容。
“新加坡全年平均气温28度。”
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马来西亚、印尼、菲律宾…这些地方有冬天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可是…”
财务总监陈志强犹豫着开口。
“这些国家的消费能力….”
“啪！”
蒋天胜猛地转身，一掌拍在会议桌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
我要的是执行，不是质疑！”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蒋天胜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停留在“零六三”市场部副总监林小曼身上。
“小曼，你负责新加坡市场。”
他的语气突然柔和下来。
“我给你两周时间，打开三个主要分销渠道。”
林小曼紧张地点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是，蒋总。”
蒋天胜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记住，我要的是结果。过程…不重要。”
在富嘉报社的办公室里，张奎生盯着面前那份资产调查报告，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文件。
“130万？这怎么可能！”
他声音嘶哑，眼睛布满血丝。
“我们的品牌价值至少值500万！”
罗齐兴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张总，数字不会说谎。”
他指了指报告上的红字。
“你们的印刷设备已经用了十五年，连保险都不给保了。”
张奎生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50万，40%股份。”
罗齐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外加配合我们查账。这是最后报价。”
张奎生抬头，眼中带着绝望。”
我需要印刷厂的支持…那些赊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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