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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孝，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毛玠平静的说道，“只要丞相和刘备的军队回到兖州，我们兵力上的劣势将得到彻底扭转。两万多人守两座城池，难道还不能坚持到丞相的回援？”
曹仁又叹了一口气，情绪显得很低沉。
曹仁摇摇头，将心中的不祥预感抛出脑海，问道：“城外的壕沟挖了多少？”
“北城方向的三道壕沟已经挖好。东城和西城的壕沟还在挖。”毛玠说道，“时间太紧，征调的民夫大都还在赶来的路上。”
“让民夫们日夜挖。”曹仁说道，“三道壕沟太少，无法挡住北疆铁骑的冲击。”
“子孝，我们只是守城，又不是和他们在城外决战，你挖许多壕沟干什么？”毛玠摇手道，“民夫也是人，也要吃饭睡觉。你把他们累趴下了，打仗的时候谁给你们运送食物和军械？谁帮你们守城？”
“这个时候，不要把他们逼得太狠了。在这些百姓的心里，河北李翊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当年黄巾军祸乱中原，李翊曾经率领大军来豫兖青徐一带平叛，并且将数百万流民带去了北疆，还让他们很好的活了下来。这些事情，如今兖州还有一些人心里都还记着。你说李翊是叛逆，他们不懂，他们也不管，他们只知道李翊给饭吃，李翊能让他们活下去。你把他们逼急了，他们撒腿就跑，倒过去帮助北疆军打我们，事情就麻烦了。”
曹仁第三次叹了一口气。
毛玠有些不高兴了，皱眉道：“子孝，你总是叹气干什么？这一仗虽然不好打，但只要小心应对，打个平手还是绰绰有余。”
“然后呢？”曹仁问道。
“然后就看运气了。”毛玠眉宇间露出一丝忧色，“运气好，我们还能拿回兖州。运气不好，我们就要另谋他策。”
两人沉默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曹仁才又问道：“袁绍答应给我们的军械，何时能够送到？”
毛玠回答道：“快了，就这两天。听说由眭元进亲自率军押送。”
曹仁想了想，问毛玠道：“你看，我们要不要把眭元进强行留在定陶？”
“袁绍这个人……”毛玠想说什么，但把话又吞了回去，“看情况吧。北疆军如果拿下了句阳，渡过了濮水河，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留下。”
他话音刚落，校尉李恢就匆匆冲上了城墙，焦急的大声道：“将军，句阳失陷。”
………………
兖州山阳郡，昌邑。
程昱接到了蔡阳的求援书信。
蔡阳率军杀出无盐城后，在寿张城方向遭到了北疆铁骑的攻击，全军覆没。蔡阳和十几个亲卫拚死逃到巨野泽附近，寻到一条渔船，横渡巨野泽，赶到了位于巨野泽南方的巨野城。
蔡阳在书信里面对程昱说道：“巨野城里只有一曲人马六百人，根本无法抵挡北疆军的攻击。先生要想迟滞北疆军进攻昌邑城的步伐，必须马上增兵巨野。”
“巨野完了。”程昱仰天长叹，“无盐城距离巨野不过三百多里，北疆铁骑日夜疾驰，两天内即可完成包围。按时间推算，此刻北疆铁骑已经到了巨野，我们来不及发兵支援了。”
李通轻抚长须，浓眉微掀，十分不满的说道：“在茌平、临邑和无盐一线，我们有一万人马，有数座坚城，但蔡阳竟然在七天内把他们全部葬送了。从黄河岸边的茌平到无盐城有四百多里，有济水河等数条大小河道，就算北疆军不打仗一直行军至少也要五天。我实在难以想象，蔡阳和他的一万人马，是如何在两天内连续丢掉七八座城池的。这小子败家简直到了极致。”
程昱摇摇手，对李通说道：“蔡阳能把主力撤到无盐城坚守一天，已经难能可贵了。”
他回过头冲着站在身后的一名掾属招招手，吩咐道：“急报定陶曹仁，北疆军已经包围了巨野，昌邑城即将遭到北疆军的攻击。目前蔡阳的大军全军覆没，昌邑城防守兵力严重不足，请他督促眭元进尽快率军赶到昌邑相助。”
“北疆军的李靖已经攻克濮阳，关羽也已率军渡过了瓠子河攻击句阳，定陶的情况非常危急，此刻他会让眭元进率军相助昌邑吗？”李通担忧的说道，“如果夏侯渊也像蔡阳一样全军覆没，定陶方向的局势会比我们更加紧张。”
程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筹莫展，无奈的说道：“北疆军为攻击中原做了精心准备，攻击时机选择非常好，攻击速度也极其快速，我们要想在丞相回援之前守住定陶和昌邑，难度很大。”
程昱推开文卷，露出铺在案几上的地图，手指黄河说道：“从三月下开始，北疆军开始渡河攻击河南、关西两地，把袁绍的主力大军全部牵制住了。”
“本来我们担心袁绍会趁着丞相攻打江淮之际袭击兖州，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定陶和昌邑一线，对北疆军攻击袁绍之举还沾沾自喜，但谁能想到北疆军的真正意图竟然是中原。北疆军打着出塞平叛的幌子虚晃一招，集重兵渡河南下攻打中原，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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