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站在商场更衣室的镜子前，仔细整理着深蓝色的制服。镜子里映出他微微内拐的手腕，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缺陷。他下意识地把右手往身后藏了藏，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商场大厅。
今天是商场月度总结会，他因为上个月扑灭了一场小火灾，获得了"优秀员工"的表彰。建军站在领奖台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前台的小芳。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正低头记录着什么。
"建军同志在火灾中表现出的勇敢和机智，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经理的讲话在耳边回响，建军的思绪却早已飘远。他想起那天，浓烟地下一层冒出来时，所有人都慌了神。是他第一个冲进火场，用灭火器控制住了火势。小芳当时就站在不远处，他记得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散会后，建军鼓起勇气走向前台。小芳正在整理文件，抬头看到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恭喜你啊，建军。"
"那个......"建军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出汗，"小芳，我......"
话还没说完，小芳的工位的电话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不好意思，我男朋友的电话。"
建军感觉自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身离开。走出商场大门时，他听到身后传来小芳甜腻的声音："亲爱的，我下班啦，马上到......"
夜幕降临，建军坐在商场后门的台阶上，手里攥着一罐啤酒。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中的苦涩。
到了调休的时间，建军决定回家休息两天。
到家后，秀莲发现儿子闷闷不乐的，前几天还说受到表彰，是家里的红人呢，怎么这才过了几天就似焉了的茄子似的。
“建军，是不是有啥事情瞒着我们呢？”秀莲满脸狐疑地看着儿子建军，轻声问道。只见建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妈，我今天……”他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秀莲见状，心中更是觉得有些不安，连忙追问道：“怎么了？儿子，快跟妈妈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她焦急地注视着建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建军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将前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出来。秀莲安静地聆听着，随着建军的叙述，她的表情时而凝重，时而惊讶。
待建军讲完之后，秀莲沉默片刻，然后微笑着对他说：“眼光不错啊！孩子，看来你还是很有自己想法的嘛。不过别灰心，这世上总有人能够发现并欣赏到你的闪光点和优秀之处。”她轻轻地拍了拍建军的肩膀，给予他鼓励和支持。
然而，就在这时，建军却突然抬起了他那只向内拐弯的胳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自卑和无奈。他低声喃喃自语道：“可是，我这胳膊……它总是会让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甚至有时候还会成为我的阻碍。”
听到这里，秀莲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紧紧握住建军的手，目光坚定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建军，难道你忘了小时候的事情吗？当时你也因为这条胳膊而被同学们欺负嘲笑，那个时候又是谁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替你狠狠地教训了那些坏家伙呢？”说着，秀莲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
建军愣了一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小学五年级，几个调皮的孩子在操场上嘲笑他的胳膊。是建国，当时才三年级的建国，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和那几个孩子打了起来。虽然最后兄弟俩都挂了彩，但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建军。
"妈......"建军愣愣的喊道；
"别想那么多。对了，明天周末，你可以去矿上找你弟弟，多和你弟弟聊聊。"秀莲希望俩儿子可以相亲相爱。
建军感觉心里暖暖的。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内拐的手似乎也没那么碍眼了。
与此同时，在城郊的煤矿里，建国正在食堂排队打饭。轮到他时，打饭的姑娘笑笑冲他眨了眨眼，舀了满满一大勺红烧肉扣在他的饭盒里。
"笑笑，你又给我多打了。"建国笑着说。
"你干活累嘛。"笑笑脸微微发红，"再说了，你上次帮我修自行车，我还没谢你呢。"
建国端着饭盒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笑笑忙碌的身影。她总是扎着一条红色的头巾，在食堂里来回穿梭，像一只欢快的蝴蝶。每次看到他，她的眼睛就会弯成月牙，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建国！"工友老张端着饭盒在他对面坐下，"听说你哥哥在商场当保安？"
"是啊，我哥可有出息了，上个月还救了火呢。"建国骄傲地说。
"那你呢？都二十多了，还不找个对象？"老张挤眉弄眼地看了看正在收拾餐盘的笑笑，"我看笑笑那丫头对你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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