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
咦？
盖聂疑惑地看着嬴政，
只见嬴政转过身，背对着他。
终究没能忍住。
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一抹温暖的笑容，嬴政缓缓说道：“吾儿长夜依然活着！”
嗯？
盖聂猛地抬起头，震惊地望着嬴政：“真的吗？”
嬴政背对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真！”
听到这话，盖聂顿时愣住了。
脑海中那些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当年那个瘦弱的影子，以及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过。
鼻头一酸，盖聂只觉得心头暖暖的，仿佛经过了漫长的岁月，那份久违的欣慰终于降临。
“已经十三年了，他还活着，真好……” 说着，盖聂扭过头，故作轻松地道：“哦……”
寝宫内，两人背靠着背，沉默不语。
片刻后，嬴政打破了宁静：“盖聂，是否愿意陪寡人饮酒？”
盖聂重重点头：“好！”
寝宫内，嬴政吩咐下人备好酒菜，两人相对而坐，举杯畅饮，闲谈几句。
一杯酒下肚，盖聂借着酒劲说道：“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请，望陛下应允。”
嬴政微微醉意上脸，笑着问道：“但说无妨。”
盖聂放下酒杯，郑重道：“臣想拜长夜公子为徒，将臣毕生所学剑术传给他。”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难得的天资，尤其是剑道上更是天才。
能够在一日之内学会半式‘百步飞剑’，古今罕有其匹。
若能成为我的徒弟，未来的剑圣、甚至剑仙、剑神也并非没有可能。”
说到此，盖聂目光灼灼地望向嬴政，期盼他的答复。
“哈哈哈！” 嬴政豪爽地一笑，一口饮下杯中酒，说道：“原来是这件事。”
“寡人准了！”
盖聂闻言大喜：“谢陛下恩典。
臣必将尽心尽力指导长夜公子剑术，以他的资质，未来的剑道成就必将不在臣之下！”
嬴政得意笑道：“那是当然！夜儿是我的儿子，能不成器吗？”
三巡过后，两人都已微醺。
嬴政一饮而尽杯中酒，望着略显醉态的盖聂，说道：“盖聂！”
“多年来，你一直在宫中，宫内的情况你应该了解很多。
现在，寡人问你……在我的这几个儿子中……”
“究竟谁能最适合接替我的位置？”
随着醉意渐浓，两人的交谈声音也越来越大。
嬴政说出这番话时，声音没有丝毫掩饰，清晰传到了门口。
而站在门口负责警戒的章邯心头一震，看了一眼身边的两名守卫，低声道：“你们！”
“马上捂住耳朵，远离寝宫五百步。”
“快去！”
“是！”两名守卫捂着耳朵迅速离去，心中既震惊又感激。
他们深知，若是这类对话被自己听见，自己的日子也不会长了。
寝宫门口，章邯略显迟疑。
从里面传来的嘈杂声说明两人都喝得不少。
是否进去制止呢？正犹豫间，
忽然听到盖聂的声音传来：“陛下！”
“臣多年来教导各公子剑术，自长夜公子离去后，便再无半点兴致。
连剑术都无心，何况其他。”
章邯不禁赞叹：真妙！
盖聂先生这段话不仅巧妙地避开了陛下的话题，同时赞美了长夜公子，还在不经意间轻描淡写地贬低了其他公子。
寝宫内，嬴政再次喝了一口酒，改换问法：
“盖聂，若朕欲立夜儿为太子，将面对何种障碍？”
“嗯？”
外面，章邯面色变幻不定。
这都喝了多少啊，竟然能说得如此直白？
自从两人开始交谈，他始终留意着。
他也得知了长夜公子还活着的消息，重病已然痊愈，可能很快就会归来。
为此他还暗自欢喜了许久。
然而高兴之余，听到这样的谈话，他不禁替盖聂感到忐忑。
盖先生呀盖先生，你可要清醒些。
陛下可是坐在你对面的人啊。
话该怎么说，怎么不能说，都要有个分寸。
万一说错……哪怕你是剑圣，也难逃一劫。
不过转念一想，刚才那么棘手的问题都能圆满解决，
估计盖聂现在还算清醒，应当不至于出事。
正当他在心头思量时，盖聂的话语再次响起。
“依臣之见。”
“朝堂上的阻力有两个方向，江湖中的势力也不少于四五支。”
闻言，章邯瞬间变了脸色。
这太敢说了！
虽说没有明言对象，但稍有见识的人便能轻易猜测。
这……盖聂不怕惹祸上身？
章邯手脚冰凉，身体不由自主地打起摆子。
与此同时，屋内嬴政回应：
“噢？”
“那你可得好好说来听听。”
“朝堂与江湖的几股阻力都有哪些呢？”
说罢，章邯不由自主瘫倒在地。
不是不想站，而是实在支撑不住。
盖聂先生，千万别说呀！
这不是在回答题目，这是在送命呀！！！
可是盖聂并未就此打住，再次启口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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