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春雨过后,缠春藤的种子顺着水流落在了溪边的泥地里。灵木域主蹲在岸边看新冒的嫩芽,青岚域主就站在他身后,手里提着刚从溪里捞上来的青苔,指尖还滴着水。
(“往土里埋些枯枝,能护着它们扎根。”灵木域主伸手去拨弄湿软的泥土,袖口沾了片嫩绿的草叶。青岚域主放下青苔,伸手替他摘去草叶,指腹擦过他的腕骨时,两人都没说话,只听见溪水叮咚,像在替他们数着心跳。)
灶房的陶罐里,青梅渐渐浸出了琥珀色的汁。阿月掀开木盖时,姬云帆正举着片新鲜的荷叶凑过来,要替她挡住飘进罐口的柳絮。荷叶上的晨露晃了晃,滴在他手背上,阿月伸手去擦,却被他反手握住。
(“再等半月就能开封了。”姬云帆的拇指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揉面时磨出来的,“到时候用沙海域主新刻的贝壳碗盛,肯定好看。”阿月望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这满罐的酸甜,都不及他指尖传来的温度。)
玄冰域主的冰窖里,新冻的冰符叠成了小山。沙海域主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块打磨光滑的贝壳,正学着刻鱼形纹路,刻坏了的贝壳在脚边堆了一小堆。玄冰域主瞥了眼他被贝壳边缘划红的指尖,默默递过去一卷草药。
(“笨手笨脚的。”她嘴上嫌着,却拿起一块贝壳示范,冰蓝色的灵力在指尖流转,转眼就刻出条摆尾的鱼,“这里要顺着贝壳的弧度走,才不会裂。”沙海域主凑得极近,鼻尖差点撞上她的发顶,“你刻的鱼好像在游!”玄冰域主把刻好的贝壳塞给他,耳尖在冰窖的寒气里,悄悄泛了红。)
玄黄域主坐在老槐树下,看着孩子们围着石桌学写字。最小的孩子握着毛笔,在宣纸上画出歪歪扭扭的藤蔓,灵木域主蹲在旁边握着他的手教,青岚域主就站在不远处,替他们挡住被风吹得乱晃的纸。
(“像这样,慢慢勾出卷须。”灵木域主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孩子的手在他掌心动着,画出的藤蔓忽然多了个小小的花苞。玄黄域主捻着胡须笑,“这孩子倒有灵木缘。”青岚域主望着那纸上的花苞,忽然觉得,灵木域主指尖的温度,比春日的阳光还要暖。)
夕阳西下时,竹屋的烟囱又升起了炊烟。阿月在灶房里蒸新收的米糕,姬云帆帮着烧火,火光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依偎在一起。院坝里,玄冰域主和沙海域主正把晒干的贝壳串成风铃,挂在竹檐下,风一吹,就发出清脆的响。
灵木域主站在缠春藤爬满的屋檐下,看着这一切,青岚域主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块刚凉透的桃花酥。酥皮落在两人手背上,像落了片粉色的雪。
(“你看,”灵木域主咬了口桃花酥,甜味漫开来时,他侧头望着青岚域主,“今年的春天,比去年更热闹了。”青岚域主嗯了一声,伸手替他拂去嘴角的酥皮,指尖的触感轻得像羽毛,“明年会更热闹。”)
月光爬上竹梢时,风铃在檐下轻轻摇晃。孩子们早已睡熟,嘴角还沾着米糕的甜香。竹屋里的灯亮着,映出几抹凑在一起的身影,玄黄域主在讲古,灵木域主在翻药草志,青岚域主替他按着被风吹开的书页,阿月和姬云帆在分食最后一块米糕,玄冰域主和沙海域主正对着新刻的贝壳灯比划着什么。
风穿过竹帘,带着满院的花香,缠春藤的花瓣落在窗台上,叠成了厚厚的一层。裂界遗址的春天,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寻常里,长出了新的年轮,像那缠春藤,一圈圈绕着竹屋,绕着这里的人,岁岁年年,从未离开。
秋意渐浓时,缠春藤的叶子染上了金边,却仍有零星的粉花缀在枝头。灵木域主踩着落叶巡视药圃,青岚域主跟在后面,剑鞘上的凤羽络子沾了片枯叶,被灵木域主伸手摘去时,指尖擦过他的腰侧,像带过一阵微痒的风。
(“过几日该收草药了。”灵木域主弯腰拔起一株成熟的紫苏,根茎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孩子们说要学制药膏,你可得盯着些,别让他们碰那些带刺的草。”青岚域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他沾了泥土的指尖,忽然想起春日里那株被修补的藤蔓,“我守着他们,你放心。”)
灶房的陶罐里,青梅酒早已开封,阿月正往坛子里添新晒的桂花。姬云帆站在一旁递木勺,桂花落在她的发间,他伸手去拂,却被她偏头躲开,发梢扫过他的掌心,像落了把细碎的痒。
(“等下给玄黄域主送去些,”阿月用布擦着坛口,桂花的甜香漫了满灶房,“他说加了桂花的酒,喝着像把秋天揣进了怀里。”姬云帆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那我们多酿几坛,等冬天围炉时喝。”阿月的耳尖在他怀里红了,像春日里未褪的桃花。)
玄冰域主的冰窖里,新冻的冰符换了样式,刻着桂花和落叶的纹路。沙海域主蹲在地上,正把晒干的海菜剪成小段,要给玄黄域主送去做海菜糕。玄冰域主看着他被海菜汁染绿的指尖,默默递过一块干净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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