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应该早就知道小希会闹这么一出了吧。”
返程的车上，方钧看着眉眼间满是笑意的方鸿，语气很是无奈。
天知道他为了收拾方鸿和方希爷孙俩留下的烂摊子，赔了多少笑脸。
毕竟现在名义上圆满世界还不能和其他两大游戏公司撕破脸皮，否则家族里有些人会立刻闹起来。
方钧倒也不是怕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闹，只是担心这些人会影响方家的布局。
“不知道，但我很喜欢小希说的那两句话。”
“是吧是吧，爷爷，虽然那两句话很幼稚很中二，但也很有气势对吧！”
说罢，爷孙俩还击了个掌。
“……您知不知道，您也是小希口中应该被扫进垃圾堆的老家伙。”
“知道啊，这有什么，我呢，早就认清自己的局限性了，该给年轻人让路的时候就让路，留在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只会自添烦恼。”
方鸿笑容开朗，精神抖擞，完全没有刚才在会议室里那副苍苍暮年垂垂老矣，甚至行将就木的模样。
他也并非是想故意要落马志峰等人的面子，只是想借此表个态而已。
对官方，也是对华国游戏界。
“您呀……”
方钧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希，看什么呢在？从上车开始，你的眼睛就钉在手机上，谈恋爱了？”
方鸿也不再跟自家儿子搭话，扭头看向全神贯注盯着手机的方希，好奇地凑了过去。
“没，在看视频呢爷爷，这个作者真的很有想象力，您也看看。”
看到爷爷目露好奇，方希想要安利的心顿时被点燃，立刻就将视频进度条拉回到最前面。
这是匿名用户的第三段视频，内容跟第二段有些关联。
“认知边界污染要点记录开始。”
白鸽的声音通过播音器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随后一个看起来非常憔悴的中年男人带着脚铐慢慢走了进来。
“请听从命令执行任务，若在执行过程中死亡，我们会补偿你的亲属，如果你侥幸活了下来，那你的死刑可以改判为死缓。”
麻木的中年男人这才有所反应，他对着房间角落的监控器点点头。
“请打开保险箱，并取出内容物。”
中年男人照做。
“是否感到身体不适？”
“没有，长官。”
依旧是死气沉沉的回应。
“那么接下来阅读第五十九页内容，阅读完毕后将书放回保险箱并关闭，任务就算完成了。”
中年男人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任务会这么简单，这似乎让他迸发出了求生欲。
“真的只需要看一页书吗，您不会骗我吧长官？额……我不用被注射什么新生产的神经毒药或者做可怕的人体实验？”
“不需要，这就是你的任务内容，请立即执行。”
“好的！好的！立即执行！立即执行！”
中年男人兴奋地翻开书页，嘴里还轻声念叨着。
“时来运转唷，我韩叁也有今天，不会是有人捞我吧……我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厉害的关系啊，让我看看这本宝贝都写了……”
但在他目光定格在书页上时，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消失了，摄影机的摄像头再次闪过彩色条纹。
而画面中韩叁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蜷曲的手指竭力动弹想要把书本合上，但却仿佛被什么神异的力量控制住了，直至过了一分半，恰恰是阅读完一页书的时间，他才颤巍巍地转过身，脸上全是眼泪。
一滴液体砸落在韩叁洁净的实验服上，他低头看去，却发现血迹如瘟疫般在衣服上不断扩大，紧接着是四肢，韩叁就像瞬间暴露在三伏酷暑夏日中的雪人，肉体如蜡像般融化着，滴下来的血水都掺杂着皮肤的颜色。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默片里的中年男人依旧在不断挣扎，可每个动作都会甩出一堆液化的肉块，直到他不小心把头甩了出去。
已经融化到一半的脖颈显然不足以再支持他做那么复杂的动作，于是还在呼救的头颅被狠狠砸到了墙上，又缓缓滑落，一双黏糊的眼睛便沾在了墙体上，而无头的躯体也只能不甘地倒了下去，彻底化作一滩难以被定义形状的血肉。
“确认第五十九页的污染症状为融化，受试者行为灵敏，并无迟缓的迹象。”
“当初一号实验体应该没看到这里。”蜘蛛的声音跟着出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书写。
“幸好他只是跳着读，否则这个地方就只能送给他了。”
“白鸽，那只是个孩子啊……”
“这是必要的牺牲，通知清理部门来清除第五十九号污染者吧，直接焚烧即可，没有保存价值。”
“白鸽，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找时间去接受一下心理治疗，切记，我们是人类。”
“我会考虑的……但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远，摄影机的镜头定格十几秒后，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员走了进来，摄像机没有被直接关闭，但是位置进行了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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