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引川被强制抬起头，撞进沈照野那双深黑的眼睛。
沈照野就着他的视线垂下头，额头和他的若有似无地相碰。
“有吗？”沈照野很轻声地问他，声音落在云引川耳里简直像羽毛，“如果我不是Alpha，你还会在乎我吗。”
“会。”云引川不假思索地道。
沈照野眸子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落在里面洇开了。
他呼吸完全乱了，比此前无数次都要猛烈，缓慢地低下头。
在嘴唇即将和云引川的碰在一起的前一瞬，沈照野骤然反应过来，停住了。
Alpha看着身前人的眼睛，指尖在他下颌处摩挲。
最后他缓缓移开脸，嘴唇碰了碰云引川的鼻尖，覆盖住上面那颗浅淡的痣。
“我也是。”沈照野说，“我也一样。”
云引川没说话。
“不管你是不是Alpha，都不能成为推开我的理由。”沈照野哑着声音开口，“骗我也行，我不在意。但你一定要一直在意我。”
云引川混乱的脑海只能在沈照野这几句话里提取出来几个不连贯的关键词，好半天才组织出来一个信息——
沈照野知道他是Omega了。
“我不知道。”沈照野甚至好像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先给了回应。
他伸手将云引川手上的牛奶放到一边，直接弯腰将人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睡吧。”
云引川原本就在思考问题，听到沈照野的回答之后又下意识一松，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拦腰抱起来了。
他后腰处敏感，一碰就什么都想不了了，下意识圈住沈照野的脖子。
沈照野对这套很受用，又补了句：“今晚别回去了，怪折腾的。”
云引川还是有些迷茫，撑着床支起身，似乎想说些什么。
“知道了，你是Alpha。”沈照野把他摁下去，帮他说了没说完的话，也躺上床，顺便给云引川扯了条被子。
“Alpha怎么了，Alpha在一张床上睡个觉很正常。”沈照野声音很懒，似乎是困了，手臂直接搭在云引川的腰上，把他勾过来，“我又不对你做什么。”
云引川手臂瞬间抵在沈照野胸膛，这么多年职业素养中的不让外人近身让云引川十分疑惑地问他：“你在非礼谁呢。”
“没有啊。”沈照野笑得很无害，“我们是朋友啊，关系好，你说的。”
这句话把云引川砸懵了，一时间推着沈照野的胸膛没说话。
沈照野又问：“你没说过么？”
“说过，但是……”
“说过不就对了。”沈照野很快接话，“好朋友晚上睡一张床很正常的。”
“……”云引川抿着唇，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天之后又推了推沈照野，“我……”
云引川抿了唇又张开，半天没思考出个所以然。
沈照野盯着，舔了舔干燥的唇，喉间凸起缓慢地一滚，偏开视线。
“不是喜欢我的信息素么？睡吧。”沈照野根本没听他说话的意思，把云引川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
云引川头还不清明，但依旧觉得不对劲，还试图把自己的脑袋拔出来。
和云引川亮晶晶的、眼尾微红的眸子对上，几乎是瞬间沈照野抓着云引川头发的手就紧了。
“……再说话的话，”沈照野声音压下来，很有压迫感，“那我也，可以不和你只做朋友做的事情了。”
云引川瞬间安静了。
沈照野：“……”
他垂眼看看乖乖待在他怀里不动的云引川，叹了口气，将灯摁灭了。
沈照野的信息素控制得很好，不会太淡，也不至于刺激到云引川。
云引川大概是刚才一直没睡，这会儿没多久呼吸就平缓下来了。
等到确定云引川睡着，沈照野才松开他。
云引川睡觉没什么大动作，睡姿和人一样，任何一个细节都经得起被放在大众跟前推敲。
沈照野一松手，云引川就换了个方向侧躺着，身形蜷曲，是个有点儿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现在窗外大概是天光大亮了，光线被拉紧的窗帘挡住了大半，只有微弱一点透过雪白的厚重窗帘照进来。
借着冷白的光线，沈照野看清了云引川。
他抬了抬手，似乎想碰一碰云引川的后颈，又在最后克制住了。
终究只碰了碰云引川的侧脸。
沈照野轻手轻脚地起床出门，给连倾打了个电话。
“刚上完夜班准备睡觉，什么事？”连倾哈欠连天，电话那头传来水杯碰撞的声音，“最近被我弟烦得脑子疼，你和你那个Omega有进展了？”
“……不是我的。”沈照野说，“他貌似挺喜欢我的信息素。”
“砰。”
连倾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搁，正要发力，沈照野连忙：“别骂声音太大，他睡着了。”
“……你还和他一起睡觉？！”听得出来，连倾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把免提关了！”
沈照野默默地把声音调小，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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