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熙伤得很重，在北塔实验室医疗救治区养伤。
病床上，他的生命体征基本平稳，但还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
江若川站在病床前，盯着医疗数据实时监测屏，用精神力扫过徐明熙，很快又收回。
精神力紊乱的厉害。
刑讯时，受过精神力方面的攻击吗？
江若川给他梳理了混乱纠缠的精神力，好不容易理顺了，长长舒了一口气。
脸上留了一条疤，身体也有很多伤。他受了非人的折磨。
好在留下了一条命。
席凉做到了。
他救下了徐明熙。
现在精神力数值也稳定恢复，徐明熙不久就会醒过来的。
实验室内部的人员各司其职，没人会拦江若川。
江若川离开了病房，往地下一层走过去。巡逻队只是多看了江若川几眼，也没询问他，随他乱逛。
个人终端滴了一声，席凉给他发送了北塔实验室建筑结构图，以及不同区域的分工。
地下一层是各种零散的人体部件，大多数用于医疗。江若川知道，自己那颗人工心脏也是从这里培育出来的，只不过给人加了点别的东西。
地下二楼有近一百个玻璃营养仓，养着各种海洋生物，在嘉泰虎鲨号上发现的金发琉璃瞳的人鱼，也养在这里。
江若川给他们点了食物投喂，被负责该区域的研究员追过来，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江若川摸了摸鼻子，道了歉。
地下三楼是陆地动物，多数是江若川没见过的动物，长得奇形怪状的。
江若川沿着回形长廊一路走到地下十一层，他看到了三十多个玻璃透明箱，每一个都是江若川。
研究员给他们起了不同的号码，他们都没有精神力，像是一具具美丽的尸体，或者说标本。
怪不得巡逻队多看了他两眼。
北塔实验室没有成功克隆出一个江若川，只是救回了双子星系濒临死亡的江若川。
江若川没有在这一层停留，只是目光淡淡扫过这一层，直接去了下一层。
地下十二层关着一些精神力紊乱的疯子以及实验俘虏。
他是来找人的。
囚牢的布置就比远征军的战犯羁押区简陋多了。
又黑又粗的钢筋通上了高压电，一排排低矮的小房子，简单到一个木板床都没有。
江若川沿路顺着小房子找过去，走到了0822号牢房，他还没说话，斯普洛夫已经跪在地上等他。
牢房被完全隔音，江若川听不到他怎么问候自己的。
席凉给了他北塔实验室的最高权限，没费力气就开了锁。
斯普洛夫推门而出，宽大的白色囚服下身躯健壮，棕色寸头干练，明亮的眼睛如同深林幼鹿般望着人。
那眼神不含任何杂念。
“时机已至。我带你回家。”
江若川话音未落，斯普洛夫眼眶微红，像个孩子一样，捂脸而泣。
“别哭，”江若川安慰道。
这人怕有两米高，伸手都很难拍到他的头顶，江若川只好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我来迟了。”
斯普洛夫抹掉眼泪，吸了一下鼻子，拼命摇头。
江若川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走，带你吃顿好的。”
两人一起走出实验室大门时，席凉和伍龙正在门前空地进行格斗训练，两人赤手空拳，打得热汗淋漓。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阳光驱散了清晨的森寒，站在阳光下，热烘烘的。
远远就瞧见江若川从里头走出来，席凉一抬手，就终结了这场格斗训练。
伍龙顺着指挥官的目光，看向了门前的江若川。
江若川站在风口，只觉得寒风刺骨，伸手将黑色风衣裹紧了一些。
他站在门前阶梯上，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席凉，语气平静。
“向你要个人。”
蓝色衬衫被微微汗湿，袖口翻到胳膊肘，席凉向前几步。
闻言，目光移到江若川的身后。
这个人他认识。
帝国间谍，斯普洛夫。
席凉别来目光，一只手将袖口一层一层翻下来，扣上蓝色的纽扣。
他再次抬眸，眸色冷静:“你确定他可以信任吗？”
江若川侧首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斯普洛夫乖顺而安静。
他对上席凉的视线，果断道:“确定。他会跟着我，一直保护我的安全。”
席凉显然不信。
他冷笑一声，不屑道:“他比我好？”
江若川迎着他的目光，一步步走下台阶。
“他当然没有你好。”江若川走到席凉面前，望着人的目光安宁而温柔，看的席凉微微失神。
江若川一抬手，斯普洛夫就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将帕子递到了他手上。
拿起帕子，江若川细致地擦拭着席凉额角的汗，眼眸之间，尽是认真。
擦净后，江若川望着席凉那双凛凛桃花眼，席凉的眼底藏着不悦。
“可你不会当我的亲卫。”
江若川耐心解释，冰冷的指尖无意蹭着席凉的眉梢，眼角，还有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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