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金店卷帘门半掩着，牟轩心头一喜，推门而入，一股机油味混杂着金属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心中一沉。
货架上，他急需的钢管、铁丝网、工兵铲等等，都只剩下寥寥无几，甚至有些货架已经空空如也。
“老板，生意这么好啊？”牟轩故作轻松地问道，目光却不断扫视着货架，心中盘算着这些剩下的物资够不够塞牙缝。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沾满油污工作服的老头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扳手，正是这家五金店的老板，大家都叫他冯五金。
冯五金瞥了牟轩一眼，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最近世道不太平，大家都开始囤货，我这小店都快被搬空了。”
牟轩一听，心头更急了。
本来想着趁乱囤一波物资，没想到大家都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这要是再晚来几天，估计连根毛都剩不下。
他看着空荡荡的货架，仿佛看到自己的末世安全屋计划在崩塌，心中一阵烦躁。
五金店的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店外汽车的鸣笛声，此刻都像针一样刺着他的耳膜。
他必须尽快找到货源，否则一切计划都将功亏一篑。
他在五金店门口来回踱步，内心如同翻江倒海。
直接开口让老板预留货物？
万一被拒绝，岂不是打草惊蛇？
可是不开口，这些仅剩的物资很快就会被别人抢走。
纠结、犹豫、焦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牟轩的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
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五金店里那些仅剩的物资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掌心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终于，他下定决心，转身再次走进五金店。
“老板，”他开口道，“我想跟你谈一笔大生意……”
牟轩搓了搓手，走到冯五金面前，摆出一副豪迈的样子：“老板，实话跟你说，我看上你店里的货了！有多少我要多少！当然，价格好商量。”
冯五金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上下打量了牟轩一番，慢悠悠地说：“小伙子，口气不小啊。我这店开了二十年，什么人没见过？想包圆？先看看兜里的钱够不够吧。”
“钱不是问题，”牟轩拍着胸脯保证，“关键是货得给我留着。我预付一部分定金，剩下的过几天来提。”
冯五金一听这话，脸立马拉了下来，手中的扳手也“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预留？没这规矩！我这店一向是先到先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要是诚心买，现在就付钱搬货，不然就别耽误我做生意。”
牟轩没想到这老头这么死板，一时间有些语塞。
他看着冯五金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就像一块怎么也啃不动的石头，心里一阵烦躁。
“老爷子，您这也太不灵活了！现在这世道，囤点货怎么了？您这……”
“世道？世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做生意，凭的是良心！你要是买就买，不买就出去，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冯五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牟轩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灰溜溜地走出五金店。
他站在门口，看着店里仅剩的物资，心里五味杂陈。
看来指望这老头是没戏了，得另想办法。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胡哥，最近生意怎么样啊？我这边需要一批货，钢管、铁丝网、工兵铲……对，量大！你看看能不能搞到？”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油滑的声音：“哎呀，老弟，你这是赶上时候了！最近这行情，你懂的！不过，这价格嘛……”
“胡哥，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看着给个价吧。不过，你也知道，我这时间紧，任务重，你得尽快给我搞到货。”牟轩语气坚定，他知道跟这种人就得先声夺人。
胡中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哈哈一笑：“老弟就是爽快！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哥也不能不给你面子。这样吧，我给你打个九折，怎么样？”
“九折？胡哥，你这也太黑了吧！现在市场价……”牟轩开始跟胡中介讨价还价，将自己掌握的市场信息和盘托出，一番唇枪舌剑之后，终于把价格压到了七折。
挂断电话，牟轩长舒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价格还是比预期高了一些，但至少搞到了货源。
他抬头看了看天，喃喃自语：“七折……哼，这还只是个开始……” 他顿了顿，掏出手机，“喂，老李……”
胡中介那油腔滑调的声音刚落下，牟轩就觉着不对劲。
这老狐狸，果然没那么好说话！
送来的货，钢管锈迹斑斑，铁丝网也是软趴趴的，工兵铲的把柄都快散架了。
就这？
也好意思说是“最好的”？
“胡哥，你这‘最好的’，怕不是在哪个垃圾堆里捡的吧？”牟轩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手指敲击着锈迹斑斑的钢管，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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