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登白了灯灯一眼，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能不能有点追求，都到这了，心里还想着工作呢，你当NPC上瘾了啊？”
“哎呀，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嘛，我觉得能见到自己的偶像，甚至能为偶像工作，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开心的事情了！”
灯灯专注地望着代娅，目光像摊开的书页般诚恳直白，毫无保留。
“呃……真的？”
老登顿了顿，又接着说：“最后再和你确认一次，毕竟一旦成功进入了游戏，主线就不能改了。”
灯灯坐在手术台的边缘，双腿悬在空中，然后缓缓举起了右边的胳膊。
“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能别这么见外嘛，跟我还用得着客气？”
老登皱着眉头，转身从背后的柜子里端出一杯补充能量的透明液体，递给灯灯。
“咱俩好歹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是以这么炸裂的方式，你要理解。”
灯灯接过老登手里的杯子，但并没有喝。
老登找了个椅子靠着坐下。
“有话直说。”
“嗯……咱就是说，我要是能在这个游戏里，顺利地助推他的事业一路狂飙，实现质的飞跃，那我回到物理世界后，高天扬还能记得我吗？或者不记得我也行，那能保留我所做成的成果吗？”
灯灯的眼里满是期待。
老登思考了一下这段复杂的对话，一只手扶着手术台的边缘，另一只手反手托着腰。
“你的意思是让高天扬在物理世界的事业能像游戏里的一样去发展？”
“是的！是的！”
灯灯疯狂点头。
“这个嘛，我不能保证，毕竟这游戏是基于芯片携带者脑内主观意识的投射，取决于玩家的感知力、认知力、创造力和想象力，而且说实话，目前还在测试阶段，你这个想法的实现有难度，不过你提出的这个想法，我可以和技术组说说，但是能不能实现就不知道了。”
老登注意到灯灯一直端着刚才自己递给她的那个杯子，但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灯灯吓得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走到椅子边上看着老登，眼底划过一丝惊悚。
“你刚才不还说很安全吗？”
老登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
“我建议你还是躺着吧，芯片刚放进你大脑的胼胝体内，排异反应会让你头晕的。”
“哦。”
“而且，我只是说你这个想法的实现有难度，不是保障你的安全有难度。”
经老登的提醒，灯灯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有点不太舒服，于是又躺了回去。
“相信我，真的，很！安！全！”
老登斩钉截铁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灯灯双眼直视无影灯，脑袋里闪过一些模糊的不太寻常的画面，于是她集中注意力，双眼微眯，试图在自己的视线中央看清楚。
一座大桥在她的眼前断裂，紧接着一辆车撞向了她。
一阵尖锐的疼痛感瞬间扩散至她的四肢，然后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再次集中注意力，她发现眼前的景象逐渐过渡成了鳞次栉比的白色模型。
她的视线从无影灯上转移到代娅的脸上，此时的代娅正一脸平静地观察着她。
“你要不解释下刚才的车祸？”
“车祸！！！”
老登瞪大了双眼，佯装出一副十分震惊的模样。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灯灯还是记起来了，在给她做芯片植入手术前，明明已经将芯片进行过特殊处理了，按道理来说，灯灯不应该还记得车祸。
“我不是被撞了嘛？”
“呃……”
既然如此，记得也无所谓，但就是不知道灯灯如果能想起车祸，那车祸导致的汽油泄漏和她被烧焦的身体，是不是也记得，毕竟画面还是有些不好看的。
代娅原本想等着灯灯从医院出来后，无论检查结果好坏，都肯定会给她发消息分享的，但她一直等到了下午，她后来给灯灯发的消息也都没回，于是就给灯灯打了电话，但她一直不接，并且没多久灯灯的手机就关机了。
于是她迅速查看了实验室的安全系统，发现有一个不明身份但却拥有实验室系统权限的男人在A世界里活动，并且他的活动轨迹超过三分之一都和灯灯的重叠在一起。
尤其是灯灯不回她消息以后，他俩的活动轨迹完全一致，于是老登立马前往A世界，结果就在大桥前的车祸现场，看到了灯灯和一个陌生的同样身体被烧焦了的男人倒在一起。
这场车祸难道真的只是在物理世界正常的运行秩序下，发生的一个意外吗？
不可能这么巧，她不信。
想到这里，老登皱了皱眉毛，然后抬眼观察着灯灯的表情，看样子她很平静，并且，从她刚才和自己的谈话中也没看出来有丝毫的恐惧，那么，这场车祸的罪魁祸首是？
老登的心里其实大概能猜到是谁，但她需要证据，而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动机是什么？
但目前面对着灯灯，她还不能表露太多，于是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随即换上了一个略微严肃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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