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拥抱了棠梨，偏头在红裙女人的脸庞留下一个淡淡的浅浅的吻。
栀子花香随风拂过，棠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抬头望天，天空一碧如洗，澄亮如镜。
景色如同她与她初见的那天。
520：“……。”
以后再也不教宿主做事了，显得它很没脑子，可恶。
棠梨转身看王昊，后者倒在血泊中，“嗬嗬”地急促喘着气。
她摇摇头：“副校长，感动修真界十大人物之一。”
王昊嘴里淌着血，他说不出话，只能睁着眼睛看她。
她怎么会被剑伤到呢。
他真的好蠢。
本能的反应让他冲了上去，剜心的疼痛让他幡然清醒。
生命在流逝，他的身体愈发冰冷。
他的眼皮在加重，黑暗逐渐蔓延，似要笼罩住他。
他定定地望着棠梨，只见她掏出了他曾经见过的雪白纸张，拉过他的手指摁着什么。
他耳畔响起她嘟囔的声音：“菜是菜了点，算了，看在你一片忠诚之心的份上……”
她在说些什么？
不重要了。
反正他要死了。
他并不觉得棠梨会救他，他只觉得好冷。
脑海里的记忆一幕幕走过，他像是重新经历了自己平凡的一生。
……出生在农户家中，母亲重病，全家五口人的生存全压在姐姐身上。
他由姐姐拉扯到十岁，却因为什么魔族大战，兵力不足，权贵到处抓男丁上战场。
家里好赌的生父将他推了出去。
他被拖着往外走，母亲、姐姐跪在地上求饶，迎来的永远只有雷点般的拳脚。
抵达北境，那是怎么样的炼狱场景啊，地上甚至没有一具完好的尸骨。
天空下起了大雨，连雨水都是红色的血。
捡了条命，他一路摸爬滚打回到家中，却只有那一间破烂的茅屋，一个瘫在床上的生父。
他因为赌博欠债把姐姐弟弟都卖进了青楼。
母亲在他回来的前一天痛苦死去，全家只有这头畜生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
他这短暂的人生，如同烟花一般稍纵即逝。
烟花划过黑夜，稍后也只有黑夜了。
如果死前是她在身旁的话，他也没有那么畏惧死亡了。
在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只有她的声音悠扬地传来。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我的朋友，安息吧，安息吧……”
尸体逐渐冰冷僵硬了起来。
“叮——”
“您的绑定系统已上线。”
“王昊先生您好，扫荡宇宙集团旗下技术部职员520-A2为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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