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判开始前的那些日子里，汪芷偶尔会在恍惚间看到一些似曾相识的片段，梦里总有一个撑着碎花伞的模糊身影。审判庭穹顶的LED灯管发出细微电流声，那声音丝丝缕缕，像极了她心底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汪芷指尖摩挲着文件袋边缘的防伪纹，粗糙的纹路在指尖划过，带来一种真实的触感。
郑律师将投影仪转向陪审席时，她分明看见他袖扣闪过与项三叔腕表同款的莲花暗纹，那一抹幽光，如同暗夜中的鬼魅，一闪而过。
“2023年7月15日，汪氏集团向境外账户转移三千万资金的电子凭证。”郑律师的鳄鱼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汪芷心上。激光笔的红点精准圈住水印位置，那红点如同一双邪恶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经司法鉴定，该凭证符合最高院颁布的防伪标准。”
旁听席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夜晚草丛里突然惊起的虫鸣，透着一丝惊恐。项三叔转动着沉香手串，沉香那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与吴记者交换眼神，那眼神交汇的瞬间，仿佛有一道隐秘的电流闪过。
汪芷余光瞥见项霆倚在最后一排大理石柱前，大理石柱冰冷的质感似乎从视线中传递过来。他缠着绷带的手正把玩着从祠堂偷来的鎏金打火机，鎏金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反对。”汪芷突然起身，黑色马尾扫过卷宗时带起檀香味的微风，那微风轻柔地拂过脸颊，带着一丝温暖和坚定。
她从文件袋抽出被雨水泡皱的鉴定报告，纸张的褶皱在指尖摩挲时格外明显。浅青色指甲划过其中一行小字，那指甲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仿佛是命运的低语。“根据物证技术研究所2020年修订版《电子数据取证规范》，司法鉴定编码应该采用十二位混合加密算法。”
审判长扶了扶老花镜，那老花镜的镜框在灯光下闪着微光。郑律师的喉结在定制领带下滚动，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在挣扎。
汪芷将手机举过头顶，屏幕上跳动着项霆昨夜破解的原始帧数据流，那数据流如同湍急的河流，奔腾不息。“而这份所谓鉴定报告使用的，是今年三月刚在专利局公示的十六位螺旋加密技术。”
空调冷风掀起汪芷的制服裙摆，那冷风带着丝丝寒意，吹在皮肤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腕间的红绳突然绷断，玛瑙珠“咕噜咕噜”地滚落在郑律师脚边，那声音清脆而又刺耳。
当对方下意识弯腰时，所有人都看见他后颈处与吴记者耳钉如出一辙的莲花刺青，那刺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看来郑律师不仅擅长伪造证据。”汪芷捡起玛瑙珠轻轻吹去灰尘，玛瑙珠光滑的表面在指尖滚动，她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温度。“连刺青师都跟吴记者共用同一位？”旁听席顿时炸开锅，嘈杂的声音如同炸开的锅灶，吴记者仓皇起身时碰翻了矿泉水瓶，那水洒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命运的叹息。
项霆忽然吹了声口哨，那口哨声尖锐而又响亮，在审判庭里回荡。鎏金打火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汪芷伸手接住的瞬间，打火机盖弹开露出微型存储器，审判庭大屏幕突然开始播放造纸厂监控录像——画面里项三叔焚烧的账册残页上，正浮现出与郑律师袖扣相同的莲花水印，那水印在屏幕上闪烁，像是恶魔的眼睛。
“反对无效！”审判长敲击法槌的声音惊飞了窗外雨燕，那声音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人耳朵生疼。
项三叔捏碎沉香手串的刹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项霆撕开绷带露出渗血的猎户座图案，新鲜血珠顺着大理石柱滚落，那血珠滑落的声音，像是时间的滴答声，缓慢而又沉重。
暴雨拍打着法院的彩釉玻璃窗，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汪芷在交叉质询环节忽然走近书记员，她能感觉到脚下木地板的纹理，一步一步，坚定而又决然。
她蘸着项霆滴落的血在便签纸上画出星图，那血的温度还残留在指尖，带着一丝腥味。当书记员电脑突然黑屏浮现弘法寺废墟的全息建模时，郑律师终于打翻了咖啡杯，咖啡洒在地上，那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您父亲当年修复的不仅是寺庙。”汪芷将染血的便签折成千纸鹤，纸张在指尖折叠的声音，像是命运的齿轮在转动。“还有藏在佛像里的原始监控系统吧？”千纸鹤翅膀掠过投影仪的瞬间，1998年的存档画面突然覆盖了伪造的转账记录，泛黄影像里二十年前的郑律师正往功德箱塞牛皮信封，那画面在屏幕上闪烁，像是历史的回忆在苏醒。
法警冲进来时，项霆用带血的绷带缠住汪芷手腕，那绷带的粗糙质感和血的温热，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递过来，那温度像是一团火，灼烧着她的心。汪芷忽然想起昨夜他教她辨认星图时，沾着朱砂印泥的指尖也是这样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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