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所有人进入预定位置，无令擅动者杀无赦。”
“将军令，所有人进入预定位置……”
军中传令兵立即将朱文正的命令传递到每一个士兵的耳中，整整五万大军瞬间动作了起来。
“王爷，咱们真的要对楚王他们动手吗？”
然而就在大军开始进入预定作战位置的时候，朱文正身后几人中突然走出一人，略带着担忧开口。
朱文正回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更是如同刀子般森寒；“怎么，桑将军有意见？”
说话之人其实也算大明勋贵，全名桑敬，乃是最早跟随朱元璋离开濠州城的二十四人中桑世杰的儿子。
洪武三年继承桑世杰的爵位，封了个徽安伯，官职为前军都督府佥事。
桑敬身体一颤，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惧意，赶紧摆手道：“不…不是！末将没有质疑王爷的意思，只是楚王他们毕竟是藩王，是当今陛下的兄长，刀剑无眼若是伤到……”
“哼！刀剑无眼，伤了就伤了！”朱文正抬手将其打断，声音冷肃的没有丝毫兄弟感情；“更何况他们这是造反，起兵之前他们就应该后果是什么。”
说罢，回头用警告的眼神看向桑敬；“本将提醒你，不要有任何小心思，否则走了任何一人本将不介意亲手将你全家活剐了。”
“是…是王爷，末将…末将定尽心竭力。”桑敬浑身一颤，额头之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虽然不是和朱文正一个时代的将领，可自幼便是听着朱文正传说长大，心中对朱文正是有敬畏也有恐惧。
一个能在六十万大军威胁下坚守洪都数十天，能将自己绑在军旗之上鼓舞士兵的狠人。
桑敬丝毫不怀疑他说出来的话就绝对不会食言。
朱文正的目光从桑敬身上挪开，无比缓慢地落在其余几名将领身上。
其余几名将领感受到充满警告的眼神，不由得身体也跟着颤了颤，赶紧躬身道：“请王爷放心，末将即便战死，也定不会让一兵一卒进入京城。”
“很好！本将会在这里看着你们的。”朱文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朝着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归自己的队伍。
“王爷，楚王、鲁王和齐王三家兵马加起来已经有快十万了，要不咱家回去和陛下请示一下，看能不能再多调些兵马过来？”说话之人乃是云奇。
他是奉了朱权的命令，特地来配合朱文正的。
其实朱文正心中很清楚，说是配合实际上就是监军。
不过朱文正并不在乎，他如今心中只有当年对朱权的承诺，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心思。
自然就更加不会在乎云奇的任务是什么了。
他朝着云奇摆了摆手，笑道：“云档头，不必惊慌！不过是区区十万兵马，而且还是三家之兵，不足为虑。”
呃……
云奇擦了擦额头冷汗，张了张口却是没再说出任何一个字来。
实在是想起了关于面前这位的传说，让他觉得好像朱文正并不是在和他装逼。
人家几万人能抵挡住六十万大军，现在五万人难道还抵挡不住区区十万人吗？
更何况朱文正说的没错，十万大军还是三家藩王的军队，没有统一的指挥调度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战斗力可言。
虽然心中这般想着，但云奇还是招手叫来一名东厂幡子，让其去将消息告知给朱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秋日的阳光渐渐朝着西南方偏移而去，青黄交接的钟山之上有鸟雀突然大量从树林之中拍打着翅膀飞向夕阳。
咚咚咚~
远处官道之上突兀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之声，有烟尘渐渐进入朱文正的目光。
“报！楚王、齐王、鲁王三家兵马已经合为一股，距我军还有不到一里。”
探子快速落马，单膝跪在朱文正面前汇报着。
朱文正只是轻轻点头，便没了其他任何动作。
他就像是一柄长枪，矗立在官道正中央，夕阳将他手持镔铁大枪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前方何人，为何挡住我大军去路？”
一里路并不长，不过区区半盏茶的时间，三王联军先头部队便到了近前。
前军之中走出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皱着眉朝着朱文正等人轻喝道。
咻~
然而回答他的并不是任何语言，而是一支快若闪电的黑色长箭。
箭矢破空，瞬息而至。
不过眨眼间便在那名将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他的咽喉洞穿。
那名将领喉咙咕噜几声，没能发出半点声音却是有大量血沫从口腔中溢了出来。
他捂着脖子，眼睛中满是浓浓的不甘看着前方正在收弓的朱文正。
“将军！不好了，有人杀死了将军，快去通知王爷。”
联军中顿时骚乱起来，有士兵反应比较快的转身便是朝着后面飞奔而去。
不多时十几骑快马便来到阵前，领头三人身上穿着的正是代表大明藩王的团龙袍。
楚王朱桢、齐王朱榑、鲁王朱檀在重兵包围之下用手遮挡住并不刺眼的阳光朝着前方眺望。
片刻之后，朱檀眼睛微眯了起来，冲着两位兄长微微摇头。
意思是并不认识站在前方之人。
“不对！那人身边之人不是父皇身边大太监云奇吗？”
然而就在朱檀刚准备开口的时候，朱桢却是发出一声惊呼。
虽然隔着两百步的距离，但他的眼神一向很好，基本不可能看错。
“什么，云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归顺了朱权？”朱榑忍不住惊呼出声。
朱桢摇头，但面色却是异常凝重道：“不管云奇是否是老十七派来的人，如今看来咱们的计划好似都已经暴露了。
老七、老十，你们说怎么办吧？是杀过去，还是掉头回去？”
他们原本和刘三吾等人的计划是先在钟山附近休整，等到夜晚降临之后再趁着夜色悄悄入城。
只要不出差错的话，等蓝玉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或许他们都已经控制皇城了。
现在计划被人识破，自然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了。
要么杀过去，顶着蓝玉等人的兵锋直接杀入皇宫将朱权从龙椅之上拉下来。
应天府之中还有周德兴的两万兵马，里应外合之下也不一定就会失败。
另一条路就是带着大军直接掉头回去，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在他们看来或许就是最安全的办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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