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氮罐表面凝结的冰霜簌簌坠落，李晨曦的后背抵着零下196度的金属外壳。
苏小妹蜷缩在他臂弯里，腕表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投射出诡异的基因图谱，凤尾兰的荧光纹路正与防爆门上倒流的黏液产生共鸣。
“三、二……”他在心中默数，视网膜上突然浮现蛛网状血丝。
这是透视能力启动的前兆——三周前那场基因突变留下的后遗症，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
黑影终于撕裂防爆门。
应急红光的残影中，金属义肢踏碎满地冰晶，鳞状纹路泛着生化改造特有的青灰色。
李晨曦的瞳孔骤然收缩，在对方抬手的瞬间，他看清那截义肢内部涌动的不是机械齿轮，而是缠绕着神经束的液态金属。
“赵队长？”苏小妹的惊呼带着颤音。
她认出了那张被义体改造覆盖半边的脸——医药公司安保部主任，曾在院长办公室擦拭凤尾兰叶片的男人。
“擅闯者，清除。”电子合成的嗓音从金属喉管传出，赵队长举起脉冲枪的瞬间，李晨曦的透视视野穿透防弹衣，锁定了他膝盖处蠕动的生物芯片。
那是义体神经中枢与原生组织的接驳点，淡蓝色的冷却液正在皮下脉管中奔涌。
李晨曦突然抓起实验台上的液氮喷枪。
当脉冲能量束擦着耳际飞过时，他朝着天花板扣动扳机，零下196摄氏度的白色激流瞬间引爆了消防喷淋系统。
冰水混合物淋在赵队长金属义肢的刹那，鳞状纹路间迸发出噼啪作响的电弧。
“就是现在！”李晨曦拽着苏小妹翻滚到CT机后方。
赵队长踉跄着单膝跪地，改造膝盖在急冻与高温交替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疲劳声。
苏小妹趁机将全息投影对准他瞳孔，凤尾兰基因链突然开始疯狂重组。
“你们……居然破译了……”赵队长的电子眼突然溢出绿色黏液，就像防爆门上枯萎的神经突触。
李晨曦抓住这半秒破绽，飞身踢向那处跳动着蓝光的膝盖接驳点。
随着生物芯片碎裂的脆响，两吨重的金属躯体轰然倒地，震得培养皿中的癌变组织标本纷纷爆裂。
苏小妹突然扑进他怀里，染着冰晶的睫毛扫过他脖颈：“刚才那招液氮爆破……是计算好的？”
“85%的肾上腺素加上15%的运气。”李晨曦轻拍她后背，目光却落在赵队长残破的义肢上——那些鳞状纹路的排列方式，竟与院长办公室凤尾兰的叶脉分形完全一致。
胸口的金属网又开始收缩，三年前手术台上诡异的既视感再度涌来。
实验室深处突然传来机械运转声。
成排的低温储藏柜自动开启，无数装着荧光编码试管的旋转架缓缓升起，在防爆门透进的微光下，映照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基因螺旋。
医用电梯的镜面映出两张苍白的脸。
苏小妹的指甲深深掐进证物袋边缘，全息芯片在塑料袋里泛着幽蓝的光。
李晨曦按下地下二层（B2）按钮时，发现金属按键内侧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实验室的低温似乎正沿着通风管道蔓延。
停车场负三层的应急灯突然集体熄灭。
“别动。”李晨曦拽住要掏手机的苏小妹，透视眼在黑暗中泛起淡金色纹路。
三十米外的承重柱后，三个热源正呈包围态势靠近，其中一人肩部嵌着医药公司高层专属的钛合金身份牌。
证物袋突然发出蜂鸣，全息芯片自动投射出三维地图。
苏小妹的腕表同时亮起：“是定位干扰波！”她话音未落，刺目的车灯从三个方向亮起，改装过的引擎轰鸣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
李晨曦的视网膜突然灼痛。
当首辆越野车加速冲来时，他看清驾驶员太阳穴处植入的神经阻断器——和赵队长膝盖里的生物芯片同款波纹。
千钧一发之际，他抱着苏小妹滚向停尸房运输通道，冷冻车的金属挂钩划破肩头，血腥味混着福尔马林气息冲进鼻腔。
警笛声如利刃劈开黑暗。
特警队的防爆车撞碎停车场护栏，橡胶子弹击中越野车防弹玻璃的瞬间，李晨曦看到医药公司副总被按在奔驰车盖上。
那人腕表弹出的全息屏里，凤尾兰基因链正在急速分解。
“数据湮灭程序！”苏小妹突然挣开他怀抱，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跃过隔离带。
当她的铂金项链勾住证物袋抛向空中时，李晨曦的透视眼精准锁定芯片卡槽，飞扑接住的刹那，警用无人机正好掠过头顶。
刑侦队长接过证物时，李晨曦注意到他手套内侧的鳞状纹路——和赵队长金属义肢相同的分形结构。
这个发现让他胃部痉挛，但苏小妹突然踮脚替他擦拭额角的血渍，茉莉香水味掩盖了喉间的疑问。
三个月后的表彰大会上，李晨曦的白大褂第一次没有消毒水味。
院长亲自为他佩戴“医界楷模”勋章时，他听见勋章卡扣发出生物芯片激活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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