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击着实验室的强化玻璃幕墙，李晨曦按住跳动的太阳穴后退半步。
视网膜残留的量子纠缠信号像细针刺入视觉神经，那些旋转的医疗设备设计图与勋章内部寄生电路的纹路逐渐重叠——周主编锁骨下方的神经拦截器竟来自同一套军工级医疗设备。
“苏小妹！”他转身时撞翻了钛合金操作台，六台全息投影仪在潮湿空气里滋啦作响，“你给我的勋章......”
应急灯骤然熄灭，少女在黑暗中扔过来一支冷冻雾化吸入器。
薄荷味的药雾涌进鼻腔时，李晨曦突然看清整个实验室的量子信号流向——二十七条淡蓝色数据流正沿着通风管道涌向周主编所在的传媒大厦。
“他们用你的呼吸波动校准全息投影。”苏小妹将改装后的内窥镜摄像头别在李晨曦领口，屏幕亮起的瞬间映出她泛青的指尖，“两分钟后直播，记得用腹式呼吸。”
李晨曦扯松领带时摸到勋章背面凸起的寄生电路，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三个月前那台失败的心脏移植手术。
当直播倒计时变成猩红的00:59，他突然将镜头对准自己剧烈收缩的瞳孔——虹膜表面浮动的量子代码正与周主编办公室的老式电报机同步震颤。
“各位好，我是李晨曦。”他对着镜头露出标准的手术室微笑，右手却攥紧了渗血的手术刀片，“在展示最新证据前，请先看这段监控录像。”
直播画面突然切入私立医院地下三层。
戴着电磁屏蔽面罩的工人正往冷链车搬运印着境外代码的药剂箱，箱体冷凝水在水泥地面汇成某个医疗集团的蛇形标志。
弹幕疯狂滚动时，李晨曦突然对着空气轻嗅：“有观众闻到消毒水味了吗？”
藏在勋章里的微型雾化装置应声启动，十五公里外的传媒大厦里，周主编智能眼镜突然爆出火花。
深网通讯码在虹膜投影上扭曲成乱码的瞬间，李晨曦背后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急诊室监控——那正是他当年被指控的手术室。
“注意患者监护仪第三频道的波形。”他将激光笔光圈停在某个不断跳动的数字上，左手悄悄拧开苏小妹给的肾上腺素吸入器，“现在让我们看看涉事方提供的所谓‘原始数据’。”
直播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本该播放伪造视频的位置，此刻正显示着周主编与境外药商的量子通信记录。
李晨曦耳麦里传来苏小妹嚼碎棒棒糖的脆响：“他们的全息投影服务器密码是董事长情妇的生日哦。”
“李医生不解释下患者死因吗？”顶着水军头衔的账号突然刷出金色弹幕，十二个仿生机器人账号同步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
李晨曦的额角渗出冷汗，他佯装调整领带，实则用勋章边缘的寄生电路切断了两条主要神经链接。
“这个问题很好。”他忽然将镜头转向实验室的病理分析仪，泛着冷光的屏幕上正逐帧解析手术录像，“请各位注意3分07秒时无影灯的异常频闪——那可不是电压不稳。”
蒋社交名媛就是在这时带着九十七位认证用户涌入直播间的。
她翡翠耳坠晃动的频率与苏小妹的干扰电波完美共振，当第一个医疗大V点赞时，她戴着鸽血红戒指的手指正划过某个暗网交易平台的密钥界面。
“李家弟弟。”她在弹幕里打出亲昵称呼，二十个顶级流量账号同时推送#救命文档更新至第七章#的话题标签，“姐姐送你份小礼物。”
直播画面突然分屏。
右侧实时播放着涉事医院董事会的加密会议，左侧则是蒋社交名媛提供的慈善晚宴录像——周主编阿玛尼衬衫上的褶皱与药商代表西装上的威士忌污渍，正拼凑出同一条真丝领带的纹理。
李晨曦松了松止血钳改装的领带夹，突然对准镜头举起神经信号拦截器的碎片：“有观众认识这个吗？这是三年前FDA禁止的脑波诱导装置残片，而它此刻正在......”
暴雨中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
直播信号中断前的最后画面，是周主编办公室那台老式电报机突然自动打印出带血渍的纸带——那上面用摩尔斯电码重复的，正是李晨曦父亲二十年前未发表的心血管论文编号。
当备用电源重新启动时，李晨曦正用手术刀削开冷敷贴。
他对着恢复正常的镜头露出沾染血渍的微笑：“看来有朋友等不及要交流学术了。”沾着生理盐水的手指划过屏幕，某个加密云盘里的患者诊疗记录正在弹幕里疯狂传播。
蒋社交名媛的私信提示在这时亮起来。
她发来的酒店平面图里，用玫瑰金图标标注着明晚慈善拍卖会的安防漏洞。
李晨曦关掉直播时，发现勋章表面的寄生电路正在发烫——那些烧灼形成的纹路，竟与周主编电报机里带血的纸带裂痕完全吻合。
李晨曦的指节敲在病理分析仪的金属外壳上，发出清脆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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