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铃铛的声音在石屋内回荡，铁门吱呀一声裂开缝隙。
三头燕尾犬们挤在门后，一双双幽蓝瞳孔在黑暗中如鬼火般闪烁。
伊奥兰蒂屏住呼吸，雨果将铃铛晃得更急——犬群忽然温顺地趴下，尾巴卷成问号形状。
“波塞希娅的礼物比狗饼干还管用！”伊奥兰蒂踮脚溜进门内，魔杖尖亮起荧光。
实验室像一座被飓风席卷的图书馆：墙上钉满手绘的图纸，每一张都绘着亚特兰蒂斯城邦一角的轮廓，光丝从居民身上抽离，汇入顶端悬浮的红月虚影。
中央石台摆着一尊鱼缸，缸内微缩的城邦正重复着崩塌与重建。
“这疯子把亚特兰蒂斯当乐高玩呢？”伊奥兰蒂戳了戳鱼缸，虚影中的海浪骤然掀起十米高。
“别乱碰！”雨果抓起一叠笔记，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令他头皮发麻，“看这段——‘当信仰之力超越神格容器，新神将从旧骸中诞生’。”
凯瑟琳从石台边上捡起一本打开的笔记本，那页写着一行小字：「因现实世界中圣女海伦以及她手中金苹果的存在，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笃信仙境里有着一个名为“特洛伊”的地方，但这些年中，自称从特洛伊而来的却只有“她们”二人。」。
她往前翻了翻。
扉页上赫然贴着自己的素描画像。
画像下方的标题刺目如血——《关于柳林女巫的信仰扩张研究日志》。
他在监视我，凯瑟琳心道。
她将日志放回原位，下意识的攥紧魔杖，黑袍无风自动。
能够同时掌握仙境与现世的信息，而且清楚自己就是柳林女巫，再加上波塞希娅的提示.....
凯瑟琳确认勒弗莱明教授就是疯帽子。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她说：“万一勒弗莱明回来就麻烦了。”
三人再次披上隐身衣，关好门退出了这间石屋。
.....
从禁林回到斯莱特林地窖之后，凯瑟琳便借口休息，立刻进入了尘歌壶中。
凯瑟琳踩过湿润的草地，裙摆沾着几片月见草花瓣。
她手中握着那枚金苹果，果皮上流转的纹路仿佛无数微缩星河。
“你准备怎么处置它？”格瑞以人类形态倚在农庄篱笆旁，灰发凌乱如鸦羽，金瞳紧盯着苹果，“有人昨晚又潜入柳林里了——小精灵们说西南角的捕鼠藤被烧焦了一片。”
“其实我一直在想，金苹果里头有没有种子，我们如果将它种在这里，以后不就可以一劳永逸的拥有源源不断的金苹果。”凯瑟琳开玩笑道：“那时候我也不介意分出去一颗。”
格瑞挑了一下眉头，正想说些什么。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姐姐要种新树？我来帮忙！”
奥斯塔拉沐浴在月光中缓步而来，她的鹿角今天缠绕着紫藤花，每走一步，蹄下便绽开一圈蒲公英。
“就算你有春日复苏之力，也无法种出神话中的金苹果树。”格瑞对着又长高不少的奥斯塔拉耸肩，“简单来说，那树的神格比你、比你们都高。”
凯瑟琳原本就是想缓解一下气氛，脸上没什么变化，反而是奥斯塔拉肉眼可见的沮丧起来，她头顶的鹿耳朵耷拉下来，连带着周遭的植物都变得无精打采。
当然，也有例外。
那一棵被凯瑟琳从[爱丽丝的梦魇]带出来的幼苗，永远像活力小狗似的植物如今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它是尘歌壶中唯一不会受奥斯塔拉能力影响的植物。
也许是发现大家的心情不好，那棵树“沙沙”的摇着叶片，奏出一段轻快优美的旋律。
奥斯塔拉的鹿耳倏然竖起，她仔细的倾听着来自大树的旋律，然后惊喜的开口道：“姐姐，看门的说它自己能结金苹果！”
由于这植物被种在小院门口，所以奥斯塔拉一直管它叫“看门的”。
仿佛是为了确定奥斯塔拉的翻译，那棵树摇得更欢快了。
地底传来细密的震动，像心脏在泥土中搏动，它隆起的根系旁边有一株幼苗破土而出。
幼苗上的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长，叶片如翡翠雕琢，叶脉中流淌着液态黄金。
树干缠绕银白色虚幻藤蔓，顶端慢慢结出一颗青涩果实——与凯瑟琳手中的金苹果形似双生。
不过还没等他们走近细看，那颗果实连带着树苗全部枯萎了。
“看门的力量还不够，现在还不是结果的时候。”奥斯塔拉跑过去着迷地绕着树转圈，鹿蹄踏出荧光圆环：“它说想要更多的月光——”
春日女巫指尖轻点，农庄上空顿时聚起一团柔白光球，如微型月亮悬在树冠顶端。
凯瑟琳脑海中浮现出来自东方古国的谚语。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金苹果树一直都在这儿种着呢！
此时，金苹果树的枝叶在奥斯塔拉召唤的月光下泛着银辉。
“我们也需要一个‘缸’。”凯瑟琳突然开口道：“为了金苹果，疯帽子迟早会闯进柳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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