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现身？”
侍女带回了消息，赵铮微微耸肩，内心并没有泛起多少涟漪。
他想见罗素，只是觉得此时恰好罢了。
既然罗素不想露面，他也不打算强求。
抿了一口茶，他的目光重新投向了前方人潮涌动的地方。
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两千瓶香水很快便会销售一空。
总计两千五百瓶，每瓶一百两，总共二十五万两白银。
一天之内就能赚到如此丰厚的利润，除了皇家子弟之外，恐怕没有人能够办到了吧？思及此，赵峥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待到罗通与林月瑶之间配合得更为熟练之后，自己就可以悠闲地躺在皇宫里数钱了。
正当得意之际，他忽然看见，门外有一位女子轻巧地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试图挤过人群朝柜台靠拢，几次尝试都未能成功。
这让她握紧了小拳头，嘟起了嘴，脸上写满了无奈。
赵铮被这一幕逗乐了，认出那女子是楚梦甜！
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楚梦深深吸一口气，似乎准备再次冲入人群之中，结果依然是以失败告终。
气得她直跺脚，并不满地四处打量起来。
机缘巧合之下，她的眼神正巧遇到了不远处角落里含笑望着她的男子——竟是赵铮！
“怎么他也在这里？”
楚梦甜瞪大眼睛想到。这里是女孩子买化妆品的地方，而他出现在此处……
难道真的就是一个登徒子吗？
心头顿时升腾起一股因未能买到心爱之物的不悦情绪和长期以来累积下来的敌意。
于是，攥着拳头，快步向赵铮靠近。
“你这个花言巧语之人，来这里到底做什么呀？”
她昂着脑袋问道。
见到楚梦甜气势汹汹的模样，赵铮不禁感到困惑：“为何我的到来会引起这般反应？而且你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接着平静地解释道，“这家店正是我所开，我不可能不在这里出现啊。”
听到这样的答复，楚梦甜明显愣住了几秒，“那么说，这些香氛也是由你售卖的咯？”她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没错。”
赵铮简单地回应道，语气轻松自然。
听完回答后，楚梦甜显得愈发吃惊了。
环顾店内环境，又看了看眼前的赵铮，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对方可爱而又疑惑不解的表情，赵铮笑着拿起杯子饮茶。
青瓷茶盏"叮"地磕在花梨木案几上，楚梦甜指尖绕着垂落的流苏，眼波斜睨："七殿下好生能耐，平倭的剑刚入鞘，商贾的算盘倒拨得噼啪响。"
赵铮漫不经心心地转着翡翠扳指，鎏金香炉腾起的烟霭模糊了他唇角弧度："楚姑娘若是对南洋蔷薇露感兴趣，何不遣丫鬟去前厅......"
"我要的是上月初九那批货！"
纤纤玉指突然拍在鎏金账册上，震得案头汝窑梅瓶里的木樨花簌簌而落，"听说暹罗贡船沉了三艘，如今市面上的龙涎香膏......"
"姑娘消息倒是灵通。"
玄色织锦袖口拂过账册，露出内衬暗绣的蟠螭纹，"可惜那三十匣秘制香露，半月前就被肃亲王府订走了。"
楚梦甜忽然倾身向前，鬓边点翠步摇垂珠扫过男子手背："若我非要截胡呢？"
暖阁烛火将她眸中狡黠映得明明灭灭，"比如......用西郊马场那晚看见的......"
"喀嚓"一声，赵铮手中把玩的玛瑙镇纸裂开细纹。
他忽地轻笑，执起青玉杆狼毫在洒金笺上挥毫："明日辰时，着人带着这个去城南当铺。"墨迹淋漓的笺纸递到半空又倏然收回，"不过——"
"不过什么？"
"肃王妃订的是二百两一匣。"赵铮将笺纸在烛焰上晃了晃，看着火舌舔舐纸角，"楚姑娘若要插队......"他故意拖长尾音，望着少女骤然紧绷的肩线。
"五百两？"楚梦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赵铮吹熄笺纸余烬，灰烬簌簌落在鎏金狻猊香炉中，"我要你腰间那块双鱼佩。"
琉璃珠帘哗啦一响，楚梦甜偏头盯着博古架上的鎏金自鸣钟，鼻尖皱起几道细纹。羊脂玉似的手指无意识绞着湘妃竹扇的杏色流苏，生生把扇骨掐出两道月牙痕。
"楚姑娘请验货。"
林月瑶捧着剔红漆盘碎步近前，盘中五只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瓶在暮色里泛着幽光。最末两尊瓶身赫然錾着"御赐肃王府"的阴文篆章，看得楚梦甜瞳孔微缩——这竟是贡品规制。
"三瓶是你重金所求。"赵铮指尖叩着黄花梨嵌螺钿案几，唇角噙着三分戏谑，"余下这两瓶嘛......"他忽地倾身，玄色蟒纹箭袖掠过少女腕间跳脱，"烦请转赠令尊——就说本王感念楚相上月廷议时，为火器坊扩建之事仗义执言。"
楚梦甜猛地后仰，蝶翼般的睫毛簌簌乱颤。
正要反唇相讥，忽见其中一尊瓷瓶内隐约浮着金丝，竟是传闻中暹罗王室特供的"龙髓凝香"，到嘴的讥诮生生化作一声轻哼。
"算你识相！"
鎏金穿云纹轿帘垂落的刹那，少女绷紧的唇角终究没压住上扬的弧度。
赵铮望着那顶八宝璎珞轿转过街角，摇头轻笑："倒像极了西苑那只波斯猫，喂条银鱼便要挠人。"
暮鼓声里，罗通贴着墙根闪进内室。
刚要开口，却被赵铮掷来的账册砸个正着："城东二十里外有处废窑，明日带匠作司的人去瞧。"
他翻着册子上朱笔勾勒的舆图，忽然嗅到罗通襟前若有似无的沉水香，"你身上这味儿......"
"大哥英明！"
罗通扑通跪地，袖中抖落半截藕荷色丝帕，"城南织造局的刘掌事说，若能得三瓶西域蔷薇露......"
话音未落，前厅突然喧哗大作——原是没抢到香露的贵妇们，正围着掌柜要押明年春分的订金。
“各位！”
赵铮笑着站起身，走向前台。
“很抱歉，目前店里的香水已经销售一空，但请大家放心，我们很快会补货。”
“我们在加快生产线建设，将来会有更多种类的香水供您选择。”
“敬请关注‘诗雨花’的品牌信息，我们会带来更多精彩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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