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奥本来就有点两腿发软，脚步发虚。被斯梅尔一下，更是差点瘫倒在地。斯梅尔适时地上前扶住了他，笑道：“陈副教主小心啊！”
他嘴里很客气，心里却在嘀咕，这年轻小伙子，怎么这么虚？比老夫还虚？
斯梅尔当然想不到，这位昨晚在万人面前大展神威的神使，后来还在蓝玉烟的床上大展了一通神威呢。
陈奥干笑道：“原来是大长老啊。你好你好……您怎么来这么早啊？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斯梅尔笑道：“没有没有。昨晚大伙儿闹到很晚，这会儿估计都还在蒙头大睡呢！哈哈……我这是特意来见您的啊！”
陈奥心里咯噔一跳，有些心虚地说道：“见我？见我……做什么啊？”
斯梅尔道：“嘿嘿，其实也没什么。陈副教主啊，你可还记得十天前，我跟你说的那番话？”
陈奥想了想，这才想起了斯梅尔十天前曾经暗示，他可以帮蓝玉烟在祭火日渡过劫难。只不过陈奥并没有想靠斯梅尔帮忙，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斯梅尔笑道：“其实我一直都相信圣女的清白无暇，只是担心有人要从中捣鬼，这才想帮助你和圣女啊……”
陈奥心里暗笑，你这老东西，分明是想从老子这里捞好处，现在就装得多正义了。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陈副教主乃是神明的信使，有神明庇佑。我那点帮助，自然是微不足道啦。哈哈哈……”
斯梅尔不停地跟陈奥套近乎，陈奥也就虚与委蛇。两人一路往前走，斯梅尔将陈奥请到了自己在长老院的小屋。两人对面坐了，斯梅尔为陈奥斟了一杯红酒。
陈奥端着酒杯，笑道：“大长老，有什么话您就说吧。咱们都不是外人。”
斯梅尔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只是佩服陈老弟你的手段啊！你跟我说说，昨晚那都是怎么回事儿？”
陈奥乜了他一眼，心里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说道：“大长老，你这是什么话。昨晚的一切，当然都是光明神的力量啊！”
斯梅尔把手一摆，笑道：“你小子，嘴可真严实啊。咱们明人就别说暗话了，谁不知道这里面有门道？骗骗那些愚蠢的信徒也就是了！呵呵……”
陈奥哼哼一笑，说道：“大长老可真是敢说啊，你就真的不信神明？”
斯梅尔嘁了一声，道：“陈奥，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跟你们汉人打过交道，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信什么神明。嘿嘿，对不对啊？”
陈奥默然片刻，一时摸不清楚这个斯梅尔到底打什么主意。斯梅尔也在心里暗骂陈奥狡猾。他本以为自己修炼到如今，也算是老奸巨猾。哪里想到陈奥年纪轻轻，就这么滑头。看来自己不给他撂点底，他是绝不肯说实话了。
斯梅尔咬了咬牙，小声道：“陈老弟啊，我也就不瞒你。咱们这些圣教的高层哪个不知道圣教的秘密？这里面都是骗人的把戏！哪有人能真的见到过什么光明神？这都是骗那些愚民罢了！嘿嘿，就拿长老们耍的那些把戏吧，不过是火药加上一点白磷，就能造出那样的神迹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有什么法术呢！”
陈奥暗暗吃惊，想不到这个斯梅尔真跟他交了底，这人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陈奥一时间没敢接话。
斯梅尔叹了口气，又道：“陈奥啊，我跟你说这些，当然就是不拿你当外人了啊。不过呢，我把你当自己人，可有的人，却未必拿你当自己人呢！”
陈奥眉头一皱，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笑道：“哦？这有的人，指的是谁啊？”
斯梅尔嘿一声笑，说道：“陈老弟，你还昨晚闹了这么一出，针对的是谁？不就是现任教主贾拉里么？你以为我老糊涂，这点都看不出来？”
陈奥淡淡笑道：“大长老，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贾教主给了我这么高的地位，我怎么会针对他呢？”
斯梅尔哈哈一笑，叹道：“陈奥啊，年轻人小心点是好的。但过分小心了，就会丧失很多机会啊！”
陈奥心头一动，暗想，这老奸商难道也想趁机对付贾拉里？霍尔柯兹曾说他跟贾拉里的关系并不好……
斯梅尔又道：“陈奥，我也不瞒你。贾拉里上台的时候，我的确是率领长老院表示赞同的。只不过那是因为我善于审时度势，为了大局着想。老教主当年很信任这个兄弟，便把他派到了最大的一处分坛担任了十年的长老。贾拉里在那里已经取得了完全的控制，手下信徒足有几万。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我能不让他当教主么？”
陈奥静静听着，并不插话。如果在昨晚之前，斯梅尔对他说这些话，陈奥早就与斯梅尔结盟了。可是昨晚那一夜荒唐，让他不得不加倍小心谨慎。
斯梅尔又道：“贾拉里此人十分霸蛮，对权力有一种无穷的欲望。他当上了教主，根本不愿意受到长老院的制衡。这几年来，他不仅渐渐削减长老院的威望，更想要削弱长老院的权力！这不仅是违背教义的，也是对圣教发展极大的不利！”
陈奥轻轻一笑，小声道：“对于大长老您更加不利吧！”
斯梅尔大笑一声，点着陈奥的鼻子，道：“你果然是个鬼灵精啊！没错，我也不对你说谎。这个贾拉里对老夫没有一点尊敬，甚至公开驳斥我的权威。我毕竟是首席长老，对于教主之位是有极大的制衡权的。这样一来，我这个首席长老形同虚设啊！长此下去，长老院的权力必然要被他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陈奥叹了口气，道：“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这种环境下，丧失了权力，就丧失了一切，甚至连自己的生命也无从保障！”
斯梅尔仿佛遇到了知己，握住陈奥的手，道：“陈老弟啊，你是明白人。你果然是个明白人啊！”
陈奥呵呵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大长老与我都有同样的想法，那咱们可就是好朋友了啊！”
他说着，伸出手掌。斯梅尔哈哈大笑，握住陈奥的手，连声道：“没错没错，好朋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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