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栎哭红了眼：“冷瑟，姨母对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当年，我刚及笄，她就让我入了宫，就觉得是天大的恩情。”
“殊不知，我真的不想要这恩情，若不是为了娘亲、弟妹能有个依仗，在尚书府过得好一些，我绝对不会……咳咳咳……来这吃人的地方。”
冷瑟还是不服气：“淑妃娘娘，皇后她……”
“冷瑟，我已经没了冰蓝，不想再没了你。姨母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何必去惹她不快？”姜栎虚弱地叹气。
“娘娘，陛下说得对，您还是先养好身子。今日，瞧着陛下，对您也是有情的。日后，只要您得了圣宠，日子还能好过些。”冷瑟温柔安抚着。
姜栎经此一遭，已经看透了好些事。
圣宠，那虚无缥缈的东西，谁又能抓的住呢？
贵为皇后的姨母要是能抓住，就不会逼她入宫固宠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的命运，是半点不由人。
日后若是真的依靠圣宠，也不过是从姨母的工具，变成帝王的工具而已。
今日，皇帝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能得的好处就是能有一个孩子，那坏处……
天下没有白得的馅儿饼。
哈哈哈……
这种感觉是真的不好。
想到此，姜栎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冷瑟的衣袖：“想办法给宫外传信，把今日的事儿一字不落告诉娘亲。”
冷瑟眼中一惊：“娘娘，您决定了？”
姜栎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无血色，点了点头：“就看娘亲怎么选了？要我还是要梅家？”
冷瑟离开，踏出殿门，就听见了姜栎撕心裂肺的哭声。
痛苦、悲愤又绝望。
冷瑟摇了摇头。
娘娘，受苦了。
希望娘娘这次之后，真的想开了。
不要盲目地只听皇后的话。
跟着皇后是生不了孩子，保不住命的。
出了姜栎的宫殿，梅昔玥见四下无人，和身边的嬷嬷说起了话。
“死狐狸精！姜栎心大了，以后怕是用不上了。等我的凌儿登基，我让她不得好死。”
“还有那个姜槿，今日若不是她捣乱，钱静那个贱人绝不会轻易脱身。”
嬷嬷心中涌出寒意。
这皇后当真是狠毒，连对她忠心耿耿的外甥女，她都没有一丝的感情。
忍下心中的不安，她只得小心开口：“娘娘，莫要生气了！今日陛下就算没有发落静贵妃，必定生疑。”
“至于姜槿那个贱人，您是皇后，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梅昔玥这才觉得好些：“嬷嬷，随后让人给栎儿送些红枣，红糖过去，不能真让那个贱人和我离了心，不然还真不好办了……”
“老奴遵命！”嬷嬷恭敬应下。
到了偏殿，于玄夜开口：“姜二小姐，你可知淑妃为什么一定要咬着静贵妃不放？”
“怕是牵扯到了朝堂之事。”
姜槿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钱丞相和梅太师不和。
梅家为了拖钱家下水，利用了姜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殊不知那孩子本就活不了，当真愚蠢。
这样一来，反倒让于玄夜怀疑梅家。
帝王可以容忍妃嫔和朝臣互相争斗。
但不能容忍，这些人拿无辜的皇嗣当成博弈的工具。
就算这个皇嗣不是帝王所期待的也不行。
若是开了这个头，那皇家的血脉还如何传承？
上一世，姜槿不明白，为何姜柠靠着于墨尘上位后，却将姨母梅昔玥赐死。
就连于墨凌和于如棋也没能沾到她的光，下场悲惨。
现在，她明白了，怕是因为姜栎吧！
怪就怪梅昔玥把姜栎逼得太紧了。
梅昔若再如何也是疼爱自己女儿的。
“姜二小姐，你今日诊脉，可有诊出别的？”于玄夜继续问道。
姜槿摇了摇头：“淑妃娘娘的孩子死于麝香草之毒。”
“不知关于姜二小姐的流言是怎么来的，朕觉得姜二小姐是个聪明人，和你说话，不费劲。”
“你确实是个好的，要知道能被宸惠太妃夸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姜槿离开后，冯宝走了进来。
“禀陛下，老奴都查清楚了，姜二小姐是个知书达理，容貌倾城，医术高超的，放眼全京城怕是也找不到像姜二小姐这般出众的闺中小姐。”
于玄夜将龙案上的奏折文书全部扫到地上，额头青筋爆显：“为何这姜二小姐的名声如此不堪？”
冯宝小心翼翼，生怕惹得于玄夜更生气：“回陛下，是姜尚书夫人梅氏和太子殿下，他们为了庶出的姜三小姐，就故意毁了姜二小姐的名声。”
之后，冯宝又把他打探到的，姜槿在府中如何被梅昔若算计的种种都说了。
于玄夜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梅家……真是上不了台面！
目光短浅，只在乎那点蝇毛小利，影响了朝中大局。
白抬举他们了，真是可恨！
于玄夜想起姜槿那沉稳端庄的样子，就越觉得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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